袍被绑成一串，拉去清理战场，不做任何反抗。
马德喜并未因陆秀夫的态度感动，补刀受伤的敌兵是战场上的老规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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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知道要败了，若想活下去，最好不要受伤……
又到了傍晚。
李瑕把驻地从山顶搬下来，以方便传达命令。
宋军也有伤亡，但居高临下，折损并不多，偶有些守山的被偷偷跑上来的个别悍兵用箭矢射中。
陆秀夫见此情形，也明白目前实在是无力救治重伤的俘虏。
“今日有个受伤的俘虏，遮掩着伤势，也不怕破伤风。分明已告诉他们，轻伤我们会救治。”
李瑕随口说了一声，低下头，再次标注着地图。
陆秀夫叹息，道： “战场，过于残酷了，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誓扫匈奴不顾身貂锦丧胡尘。”
“是。”
陆秀夫起身，掀开帐帘，却又停下脚步。
陆秀夫回过身，问道： “节帅不打算带我去陇西？”
“不难猜，我审问了几个俘虏，汪良臣倾巢而出，陇西兵力空虚。”
“那……我可否向节帅讨教兵法？”陆秀夫作揖问道。
语置，他又自嘲了笑，道： “我过于叨扰节帅了……”
李瑕道： “相反，我非常欣赏你，坐吧……全军将领都只想要胜，求的是结果。唯独你，始终在问胜的因由，如何胜、为何胜、胜之后又如何，故而我说唯有你往后能帮我坐镇。”
“至于兵法，我不会。以前还有个很错误的认知。”李瑕自嘲道： “刚打仗的时候，我心里把士卒的战力按数值来排。”
“比如，蒙军战力八分，宋军战，当时大概是这般排的。后来我发现不能这样，又加上了属性，比如蒙军擅平原野战，宋军擅山地守城。”
李瑕道： “近来我发现，数值与属性，还有人数，它们重要，但概括不了战力……士卒首先是人，要吃喝拉撒、有七情六欲。打战时
“故而，我们到祁山道设伏，便是为了在这一刻远远强过敌人？”
陆秀夫深有体会，挠了挠脖子，道： “两月有余，着实是……太苦了。”
不仅他一人如此，八千余士卒个个如此，因蜱毒丧命者有十三人。
“这不是兵法。”李瑕道： “这是他们有付出就有收获，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我们胜，不是理所应当吗？”
“不是奇谋。”
他神色郑重了些。
陆秀夫看着李瑕难得郑重的眼神，重重点了点头。
“别谢我，要谢的都是些很简单的名言，‘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以己之长，攻彼之短、‘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陆秀夫起身，行礼，道： “我明白了。知道易，信道难。信道易，行道难。行道易，得道难。得道易，守道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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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瑕道： “我能行道，闻云孙能守道，故而我佩服他。你呢？”
“节帅自谦了。”陆秀夫不回答，笑了笑。
他知道陆秀夫听进去了。
当然，他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好。
总想学再多，总想出类拔萃，也太过辛苦。
偶尔遇上三两知己，推心置腹聊上几句，彼此笑笑，也就消解了心中的孤独感。
陆秀夫出了帐，负手而立良久，相比往昔，他似乎坚韧了许多。
“中军统领熊山，率两百将士，押解八百俘虏归营！”
“万胜！”
“……”
当时他的不忿在于，怕世人轻视了八千将士的竭尽全力，轻视了勤奋的力量。一如他寒窗苦读、年少中榜之时。
一点轻视从来不算什么，勤奋的力量一直都能被看到，或多或少，但从来没被忽视过。
李节帅又何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