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终于见到了敌兵的身影。
杀着杀着，那挺着长枪乱刺的刘金锁被湮没在人群中。
后面的人挤上来，使他根本不能转身，只能向前挥刀……
前方，一个蒙古汉军士卒大吼着，挥刀向张顺劈来。
张顺性子却更烈，丝毫不惧，迎上去便砍。
这一刀显然是将对方的咽喉血管劈断了，鲜血乱喷而出，溅了张顺满脸都是，使他变得与那蒙古汉军方才的样子类似。
血太热了。
但张顺犹在向前杀去。
耳畔是厮杀声，还伴随着苍蝇嗡嗡嗡嗡嗡，没完没了。
这样的战场，每一刻都是煎熬。
他们都在等敌兵溃兵，恨不得下一刻就看到对方转身逃跑。
不时又有被挤到前线的士卒放声大吼，宣泄心中的不适感……
他虽然是第一次追随川陕的兵马打仗，但前阵子，与刘金锁的交谈中，他已对这支兵马打仗的风格有所了解。
刘金锁说来说去，最后让张顺有了一个印象……李瑕若没上阵，这一场便是必胜的，而等到李瑕，很快也是要胜。
~~
一名信使上前，道： “大帅，宗王合必赤加急军令。”
“史帅？”董文用问道， “可出了事？”
他继续观察战场，之后喃喃自语道： “李瑕竟还不把后军押上来？”
换言之，其后军至少还有一人？
宋军战力不俗，李瑕军中有这般野战之力，却是让人没想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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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天择听了，眼中怀疑之色愈浓。
李瑕兵马的营帐、旗号、尘烟等等，看起来像兵力充沛，但也有不少蛛丝马迹表明其兵力有诈。
但史天泽想到李瑕过往便是诡计多端，一直不敢确定。
他希望能在今日这一战看到结果。
……
“似乎如此。”
“史帅还是不放心吗？”
“会……会吗？”
下一刻，只听远处战场上鼓声大作。
他吃了一惊，双手已拍在栏杆上。
董文用极目远望着那杆大纛，忽然想起另一件事。
不见了……”
“但李瑕昨日还故布疑阵，今日却装都不装了？”
“李瑕亲自杀来了，他到底有何凭仗。”
他猛地拔出剑来，请命道： “父亲！下令吧！我愿领中军杀上，歼灭李瑕！”
眼前，是他的长子，雄姿英发。
这些都押上去，一战即可击溃李瑕……
李瑕已从望筒中看到了董文用的指挥出现了破绽。
打仗，就是保持住让自己少出破绽，然后攻击敌方的破绽。
他当然知道，昝万寿带来的民兵不堪一战。
没有如果。
战场不是来求活命的地方。
长槊已经举起，马蹄奔得飞快，李瑕已心无旁骛，眼中只有胜利。
也是最有可能击垮敌军之时。
“杀啊！”
杨奔扭过头，看到了战台上的旗号，迅速下令，让他的骑兵向蒙军左翼冲杀过去，切断其左翼与中军的联络；
“随郡王杀过去！”
张顺抬起头，根本没看到李瑕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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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已听到了袍泽们的高呼，感受到了必胜的信心。
“杀啊！”
川陕宋军已重新喊着口号，猛冲上前……
史天泽犹豫了。
只这一犹豫，李瑕的大纛已推向了蒙军的右翼。
他是当世名将。
但史天泽其实经常败。
后来，他又败给完颜白撒，只好杀出重围，领来蒙古大军，才得反败为胜。
包括钓鱼城之战……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