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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昌城四面原本是各有一万俘虏，分为十个千人俘虏队，各由蒙卒一个百人队看管。
李丙站在千人队中，眼神愈发麻木。
他本来以为还是像平时一样去挖城墙……十余日的挖掘经历，他已明白大概要怎样才能在壕沟里活下去。要装做很卖力，但不能太靠近城墙。但也可能只是因为运气好，没被射中。
李丙预
“我们……”
与之前一样，蒙军杀了一些人，俘虏们向城墙涌去。
李丙知道自己今天要死在城墙下了。
“啊！”
“我想死得痛快点……叫石头砸死我吧……”
李丙只感到绝望。
他喊得虽大声，却已经哭了。
“我们要立功啊！”
“打赢这一仗，我们就不再是驱口，像汪总帅一样的汉官们会求情，释放驱口……”
也不知道为什么还在挣扎，就麻木地，任由本能的求生欲望驱使。
“噗！”
他愕然，回过头看去，与冯量载那带着泪又带着惊诧的眼神对了一眼。
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这个读过书、会说蒙语的……驱口，就那样轻易倒了下去。
尸体倒在地上，李丙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已落在了这一千人的末尾。
“乌日格希！”
他不需要通译。这里也没有通译，只有驱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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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挥刀，驱口们自然听得懂他在说什么。
“乌日格希！”
李丙还在发愣。
一声惊雷砸落在天际。
大地似乎震了一下，李丙忽然觉得天地清净下来。
他忍不住大吼一声，胸前一痛，整个人已被惊马撞飞在地上……
“杀虏！”
又一声雷响之后，城头上战鼓大作，为出城的骑兵鼓舞气势。
“咚！”
六旬枯瘦老人，这力气竟大极，鼓声洪亮，声震四野。
正在近处督战的小股蒙军则没料到宋军竟有骑兵会出城来战，也是懵在那里。
“咚！咚！咚……”
他左耳还是很疼，但已没有了那嗡嗡
仿佛像是那一声惊雷把堵在他耳朵里的脏东西震碎了一般。
他从混乱中抬起头看去，看到了城头上一抹大红色的披风。
之后，李丙则是想到了通渭县衙的吏员们。
“哪年？蒙哥？借了一吊钱，还欠？大娘放心吧，我看是县衙要治他的罪，而不是叫你还钱……”
俘虏们吓得到处乱窜。
场面依旧混乱。
他一低头，忽然看到了方才杀冯量载的那名蒙卒。
李丙于是俯身拾起地上的一支箭矢，扑上前，扎向那蒙卒的喉咙。
血又溅了李丙一脸，他才发现破家之仇自己并未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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