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
提到这个名字,董文炳的声音显得很轻,不似方才厚重。
哪怕那套 “行中国之道,则中国主也”的道理被他们这些北地文人说通了,哪怕如今他们真的已将忽必烈的法统定下来了……可提到汉与匈奴,提到霍去病,董文炳还是不能坦然把自己与霍去病放在同一个立场。
他肩膀微微往下塌,腰稍弯了些,面上却还是云淡风轻,之后轻笑一声,似在讥刘元振拿李瑕与霍去病比,有些 “你们不自量力”的意思,以保持气势。
刘元振却是又问道: “彦明兄不知道?”
“六日。”
董文炳只好答道。
霍去病的战绩他背得出,因为少年时读史记,对那一句记述太过于震惊了。
“转战六日,过焉支山千有余里,合短兵,杀折兰王,斩卢胡王,诛全甲,执浑邪王子及相国、都尉,首虏八千余级,收休屠祭天金人。”
刘元振大笑。
他又恢复了以往的爽朗,举杯痛饮了一口,学作匈奴悲歌。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
面对赵宋时,他说 “我乃契丹后裔”,因为他祖上辽国耶律氏在赵宋面前就是有种高人一等的倨傲。
但避难山东一百多年了,刘家早都和汉人无异了。
契丹后裔也就只有这四个字放在嘴上说说而已,一百多年,还能知道契丹什么?祖谱上都是个大大的 “刘”姓。
文化、长相、礼仪,早就是汉人了。
提及汉王朝的强大,刘元振完全不记得契丹后裔这件事,以大汉之强盛为傲,以霍去病之彪悍战果为傲。
六日。
“你想说什么?”董文炳看不惯刘元振脸上那嚣张的笑意,摇了摇头,道: “自汉以来,以霍去病自比的武将多了,几人能做到?”
“是。”刘元振道: “少有人做到。”
“李瑕更不可能做到,他没有这份国力。”
董文炳对这个判断很确定,刘元振只说霍去病六日,却没提及汉武帝命张骞出使西域以来的长年准备。
但刘元振却是道: “你们也比不了匈奴。”
董文炳怒,喝道: “休将大蒙古……大蒙古国与匈奴相比。”
“看,你自己都心虚,大蒙古……国?蒙人真当自己是个国吗?连个国号都没有。”
这句话之后,刘元振没有继续嘲讽董文炳,而是道: “你知道的,河西之地原属于窝阔台一系。蒙古诸王之间内斗不休,忽必烈对河西的掌控比不上当时的匈奴。”
“暂时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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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的就是这个暂时。”刘元振道: “二十三日,我王攻克凉州,二十四日即奔袭至永昌,杀永昌王只必帖木儿,其后十日间转战千余里,破甘州、抵弱水,斩甘州大王曲列鲁,趁胜进肃州、沙州、取玉门关,擒忽帖尼……”
“不可能!”
刘元振只是笑。
一直胜,所以刘元振笑得有底气。
他嘴上虽喊着 “不可能”,但在 “忽帖尼”这两个名字从刘元振嘴里说出来时,他便知此事大概是不假了。
是窝阔台汗的第三皇后,是阔端的母亲。
这样一位老
但北地汉人在意,如今开国建制,待太庙落成,窝阔台汗便是太宗皇帝,太宗皇帝的第三皇后陷在宋军手上了……
这影响的范围太大,董文炳一时也难以想清,最直观的感受只有一点……太快了。
李璮之叛才刚刚平定,只过了一个月。
“你在诈我,我不信。”
“补给?霍去病征匈奴时,匈奴人除了一匹马一张弓,身无旁物,抢无可抢。如今河西的蒙古诸王可不同,‘几世几年,剽掠其人,倚叠如山",阔端诸子锦衣玉食,可谓取之不尽,祁连山下,牧马拥沓,疏勒河畔,牛羊成群,岂缺补给?”
黄金家族到了第四代,难保不出几个废物,但这些废物也没有辜负 “黄金”之名,个个坐拥无数财富,家财绝对支持得起李瑕征战河西。
他语气渐渐郑重,最后吐出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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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安静了许久。
他实在很难站在大蒙古国的立场上去与刘元振争辩谁才是汉家儿郎。
刘元振等了很久,忽然一把拉住董文炳的手。
“彦明兄,归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