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简无月几人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简父比简母还激动,“来了来了!”
“阿爹,阿娘!”简无月看到里头完好无损的父亲母亲,鼻子更加泛酸。她快步走进厅中,直接扑到简母身上,“阿娘!”我好想你……
熟悉的气味,熟悉的体温,不是冰冷的……她一时没忍住,眼泪簌簌落下。
“哎哟!这是怎么了?是在宋家受欺负了?”简母一边温柔的摸着她头一边安慰道。
她脾气暴躁的二哥简立信直接站起来,“可是姓宋的那小子让你不快了?我这就去找他!”妹妹突然独自归家,一回来就哭定然是受了委屈。
一群人连忙拉住他,“还是看看无月怎么说,你少这么冲动!”简立轩教训道。
简无月擦了擦泪,破涕为笑道:“当真没受委屈,夫君平安归来我挺高兴的。我只是……太想念家里了。”
简父心软得一塌糊涂,他本就对这个唯一的女儿宝贝得紧,“既然想家里,那就住十天半个月再回去。咱们家有的是地方,你想住多大住多久都使得!”
“谢谢阿爹。”简无月连日来紧绷的心此刻彻底被亲情治愈。
一家人欢天
喜地的吃完饭,简无月与大哥大嫂一同走到池塘中的亭子散步消食。简立轩突然开口道:“你与大哥说实话,你在宋家发生了什么事情?”
简无月心头一跳,“大哥为何这么想?”
简立轩望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虽然你精神头看着不错,但总是觉得比出嫁前成熟了许多。虽然人终归是要成长,但大哥不希望你是因为什么痛苦才成长。若是真的遇到什么事,随时传信回家里。”
这番话让简无月觉得很感动,但重生一事乍一听实在诡异,她只能隐瞒真实情况撒个小慌。“或许是因为在宋家当主母后每日操持的琐事多了才会如此,大哥你放心,若是有需要你们帮忙的地方我绝对不会硬撑的。”
说罢她笑了笑,恢复了几分从前的少女模样。
简立轩这才勉强放心。
几人闲聊时不免聊到经商上的事情,简家作为商业大头,产业遍布多个领域。她大哥主要掌管的区域在布匹成衣,二哥三哥掌管的区域也各有不同。
“前几日咱们的老对头不知道从哪找了匹纱,竟然入了圣上的眼。这下他们的布匹铺子门槛都要被踩破了。”说到这,简立轩摇
着头叹气,“咱们的铺子这几日的利润少了快三分之一。”
冯氏也担忧的皱起眉,“若是按这个势头下去,情况怕是不妙啊。”
“我也是担心此事,所以早早派人去找源头了。只要咱们也能卖这种纱,至少还能抢回一些客源。说起来那彩云纱确实厉害,站在阳光下便能映射出五彩的光芒,简直就像天上仙子的披帛。”
简无月在一旁听着,越听越不对劲。彩云纱……这名字怎么听着如此耳熟?她在记忆中搜索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来在何处听过这个名字。
前世她在宋家养病之时,简家曾写来信说简立轩被关进牢中一段时日,简家花了许多银子才把人捞出来。因为这彩云纱,简家大半布匹铺子直接关门,元气大伤。
后来她忍不住回简家看望大哥时,大嫂才说出始末。原来这彩云纱上的五彩光芒是因为浸泡了一种调制的药水,但做这种药水的人不知道这药水有缓慢毒性。圣上的宠妃因为这彩云纱重病,因此卖过彩云纱的人全部被治重罪,简家已经是关联较轻的了。
冯氏唤了她好几声把她从回忆中拖出,“想什么事情如此出神?”
简
无月回过神后背后都沁了一层冷汗,她连忙道:“大哥,那彩云纱不能卖!”
夫妻二人都奇怪的看着她,简立轩问道:“为何?这彩云纱有什么渊源?”
简无月思考着该怎么说才容易让他们接受,“那彩云纱库房里可有?”
冯氏招手喊来丫鬟,让她去取。
彩云纱很快被取来,阳光下它发出的光彩确实夺目,寻常人见了根本不可能不动心。还好丫鬟有规矩没用手直接抱着彩云纱,而是包在布中小心翼翼捧来。
冯氏目露欢喜,“这纱真是越看越喜欢。”
简无月开门见山道:“这纱美则美矣,上头可带着毒。”这话让冯氏刚想去摸的手立刻止住。两人一脸震惊道:“这彩云纱有毒?”
丫鬟吓得手一抖,差点把彩云纱甩出去。简立轩担心道:“你是说,这彩云纱被人下恶意投毒了?”
“这纱想做出这样的效果必须泡些药水,但那药水里可有致人生病的慢性毒药。穿一两日还无大碍,一旦穿久了……”简无月止住话头,但这严重性显而易见。
冯氏脸色发白,“那做这纱的人……是存心害人?”
“不一定是存心害人,只是多种染
色的药材组合在一起时也可能变成毒药。长期接触这染料的人此时说不定已经染病了,他又何苦害自己?”简无月冷静分析,“简而言之,这彩云纱绝对不能拿出来售卖,而且现有的必须全部销毁掉。”
简立轩神情严肃,“我一会儿便找各家掌柜说清楚此事。”
两人没有一丝怀疑。立刻就要着手办这件事。简无月有些感动,“大哥大嫂如此相信我?”
“你是我们最疼爱的小妹,不信你还能信谁?”冯氏笑了笑,“你可是帮我们大忙了!”两人甚至没有怀疑她从哪知道的消息,只要她说了,他们就信。
简立轩脚步匆匆地离开简宅,忙碌了一夜都没回来。第二日他找到简无月时眼底青黑一片,但精神头十足。
“我找了五位大夫分别给彩云纱和做纱的染料看了一番,那纱上几乎查看不出毒素。但那些大夫说的话与你昨日说的一模一样,此纱若是长时间穿着会染病。染料中的毒素甚至足以把人毒死!”
一匹纱差点酿成大祸,简立轩从大夫那得知结果后就出了一身冷汗。“我已把此事告诉那一家人,他们信或不信,只能听天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