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蕊姬姐姐，都是阿柔不好，给你添了麻烦。”回去的路上，阿柔一直都面色纠结，一直到了菡萏院门口，她才小声说。
“阿柔，你不用道歉，你本也没有要求我为你报仇，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不关你事。”迟莺说。
阿柔抿着唇，她抬眼看着迟莺的背影，眼睛里又有泪光浮动。
这次她没有哭出来，而是伸手攥住了迟莺的袖子：“蕊姬姐姐，阿柔确实愚钝，却也懂得知恩图报，从今日起，阿柔这条命就是姐姐的，姐姐要阿柔做什么，阿柔就做什么。”
阿柔语气少有的坚定，和平常柔柔弱弱的模样大有不同，迟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那你便乖乖在菡萏院等我，等我来接你走。”
两个人刚到房间，明月立刻就站了起来，她道：“阿柔，你没事吧，王爷可以为难你？”
阿柔摇头，目光却看向了迟莺。
今日王爷同蕊姬的对话，她听得不太懂，只能察觉到蕊姬同王爷之间是有些渊源的。
迟莺并不和明月多说，只是自顾自的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她来王府时便是孑然一身
的来，现如今也不过多了两件衣服。
“蕊姬姐姐，我来给你收。”看到迟莺的动作，阿柔立刻跑了过来，她直接挤开了迟莺，弯腰去叠迟莺的衣服。
将二人的动作看在眼里，明月微微皱了皱眉，却什么也没说。
沈观澜那边话说的不太清楚，第二日一早，明月和阿柔照常去乐室练习，迟莺和她们一起出了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祁裕。
方才打了个照面，祁裕便道：“王爷让我来接姑娘，姑娘请吧。”
再次见面，迟莺明显感觉祁裕的态度比送她来菡萏院时要好了许多。
这一次迟莺被安排在了一个叫清霜园的地方，房间也是单独一间，迟莺并不了解王府的布局，却也觉得这清霜园并不像是下人住的地方。
最令迟莺惊讶的是房间里的梳妆台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首饰，床上还堆着许多色彩鲜艳的衣裙。
“祁大哥，你是不是弄错了？”迟莺忍不住回头问祁裕，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她在沈观澜身边只是下人，如何配得上这些衣服？便是当初在迟府的时候，她也从没有这么多的衣服。
“没弄错，王爷吩咐的，你先收
拾收拾，把衣服换下来，去书房见王爷。”祁裕道。
衣服都是他今天一大早搜罗来的，他自己也没弄懂王爷为何如此吩咐。
祁裕走后，迟莺还是觉得这事很是奇怪，但毕竟是第一次去书房当差，她也不敢耽搁时间，随便找了件看起来还算低调的鹅黄色衣衫换了。
至于桌上的那些首饰，迟莺愈看愈觉得太过于奢华，她找了根发带绑了头发，便朝着书房走去。
迟莺来到书房，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程诺，两人的视线有短暂的交错，迟莺便移开了眼，程诺却道：“你之前让我打听的事我弄清楚了。”
听到他的话，迟莺只得停下了脚步，视线却不自觉的看了看四周，打听许嬷嬷的事毕竟是她自己的私事，她本也打算私底下问程诺的，却并不想对方竟在当值的时间便说出了口。
话都开了头，迟莺也不好再说什么，见四下无人，她才道：“如何了？许嬷嬷可还活着？”
“活着，她在迟府浆洗衣物。”程诺道，他语调淡淡的，一幅公事公办的模样。
恰巧迟莺也不愿意同他牵扯太多，如此态度倒也正好方便，她点了点头
，道：“谢谢你了，程侍卫。”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迟莺越过程诺正要进书房，突然手腕被程诺扯住了，她有些讶异的看向了程诺，程诺还是冷着脸，面无表情的样子，嘴上却平静的道：“蕊姬，我没旁人，我可以娶你。”
“你说什么？”迟莺面色一僵，她视线茫然的看向了程诺，此时她格外怀疑自己方才出现了幻听，若不然怎会如此离奇？
程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说娶她？
喜欢她？那便并不可能了。
“我说我能娶你。”程诺又重复了一遍，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却看向了迟莺的手。
迟莺后知后觉的猜到了程诺的意思，昨日她算计李书的时候，程诺也在场，他就算再不通人情世故，也能知道自己一旦嫁了旁人，便不能随便给他做糕点了。
怕也是这个原因，才使得程诺做了这样的决定。
瞧着他谈到嫁娶之事还冷着一张脸面不改色的模样，迟莺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旁人都费尽心思的想嫁程诺，却没人能想到再精心的打扮，也比不过一盒糕点。
迟莺低头，她看着程诺腰间的佩剑，轻声道：“程侍卫
，我知道你今日说这话无非也是因为我糕点做的不错，可是你知不知道娶妻后你便不会像现在这样自由了，我会在你练剑的时候打扰你，会在大雪天让你出去给我买金钗步摇，还会因为一些琐事哭闹，要你哄我，这些你能忍吗？”
迟莺每说一句话，对面人的脸色就难看一分，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可迟莺却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了浓浓的怨气，就好像下一刻，对方就会不耐烦的拔剑朝着她砍过来一样。
迟莺并不畏惧，她笑道：“程侍卫，你武功高强，你可以看看周围成了亲的夫妇是如何相处的，若是你觉得你可以忍得了，便再来同我讲一次。”
碍于日后要经常同程诺见面，迟莺也没把话说的太死，但这样也足够了，她想以程诺这样的武痴定然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家长里短的琐事上。
握在她手腕上的那只手渐渐的松开了，程诺脸上好像有几分沉思，他的眉头也微微皱起，就好像真的在考虑迟莺的话似的。
迟莺又一次轻笑出声，她没再犹豫，抬手推开了书房的门。
不得不说，这程侍卫似乎比她想的更有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