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望岳的一句话,让秦雪烟万千辩解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无论她再怎么引导,想要沈望岳改口,都没办法掩盖那句“我喜欢她”。
秦雪烟几乎控制不住的跪在了地上,跪在了迟莺的身边,还不忘拽着沈望岳也一起跪了下来。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慌乱的说:“陛下,陛下明鉴啊!岳儿他心智同孩童无异,就算他真的说了僭越的话,也只是无心之失,还请陛下念在他不懂事的份上,饶过他吧。”
说话的时候,秦雪烟伸出手来,按着沈望岳的脑袋强迫他低头。
迟莺缓缓地抬起了头,她的目光不动声色的看向了沈望岳,那双眼睛里含着泪又带着怯,匆匆一眼,她就把头低了下去,动作快的让人根本没办法捕捉。
沈望岳视线一直朝着迟莺这边看,在看到迟莺的表情时,他忽然推开了秦雪烟,直接朝着迟莺这边爬过来,迟莺则是慌乱的朝着沈啸威脚边撤了撤,躲过了沈望岳伸过来的手。
秦雪烟又一次被沈望岳的举动吓到了,她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抱住了沈望岳的腿,迫使沈望岳没办法触碰到迟莺,她高声呵斥道:“够了岳儿,不要再
闹了!”
害怕自己的力气不足以按住沈望岳,秦雪烟百忙之中还朝着身后的一个老嬷嬷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会意。从后面爬过来压住了沈望岳的腿。
到了现在,秦雪烟再也没办法顾及她作为皇后的颜面了,更没办法去顾及形象,对于现在的她而言,能按住沈望岳,堵住沈望岳的嘴便万事大吉。
沈啸威就这样安静的看着自己脚下的这场闹剧,在看到迟莺习惯性的朝着自己身边靠的时候,他的脸色略微的缓和了一些,也仅仅是一瞬间。
“皇后啊皇后,你的好儿子对着真的嫔妃一口一个喜欢,这样荒唐的事你觉得朕不应该追究是吗?”沈啸威目光回到了秦雪烟身上,他质问道。
方才看到的那一幕让他几乎咬碎了牙根,现在再看秦雪烟一幅只为沈望岳辩解,全然不顾他受辱的模样,让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怒火。
“妾能理解陛下的心情,可岳儿他毕竟只是个孩子啊!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口中的喜欢是什么意思,妾求陛下,看在你我夫妻这么多年的份上,网开一面,饶过岳儿这一次好不好?”秦雪烟说。
沈啸威冷哼:“孩
子?皇后说的对,他心智确实如孩童,可是他的身体是成年人的身体,这些皇后又当如何解释?”
一句话说完,沈啸威的目光冷冷的看着秦雪烟。
秦雪烟确实被问住了,这件事是不争的事实,无论她如何解释,都是不对的,她索性不再说话了,手却紧紧的攥着沈望岳的手。
“朕早便说过,该早些让他出宫立府,便是他如何心智不成熟,那么多的下人还照顾不好他吗?非要让他真的惹出什么祸端来,你才醒悟?”沈啸威又说。
皇子成年之后,总要出宫立府的,便是不出宫,住所也要避开后宫,唯有沈望岳是个例外。
对沈望岳住在后宫这件事,沈啸威早就有意见了,每次都被秦雪烟一句“他只是个孩子”给搪塞过去。
平日里,没出过什么岔子,再加上沈啸威几乎忘记了这个儿子,倒也算得上相安无事,偏偏今日…
若是沈望岳招惹的是旁人,他根本不会在这儿浪费时间审问周旋,直接将两人一起发配了事,偏偏他招惹的是蕊儿。
在沈啸威的心里,迟莺总归是有些不同的,至少属于他暂时舍不得舍弃的人。
“陛下说的是,是
妾糊涂。”听到只是让沈望岳出宫立府,秦雪烟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还好只是出宫,而不是发配到偏远的城郭,只要岳儿还能留在京中,只要她还能照料到岳儿,便一切都好。
现在陛下还在气头上,段不是再顶撞陛下的时候了!
“你先带他离开,出宫之前,不许让他再四处走动。”沈啸威说。
他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就好像多看沈望岳一眼,对他来说都是一种侮辱。
秦雪烟当然能看出来沈啸威的厌恶,她的心里就好像被一把刀刺了个对穿一般,疼的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强行压下去心里的不满,秦雪烟拉起了沈望岳,为了防止沈望岳再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惹恼了沈啸威,离开的时候,秦雪烟甚至伸手捂住了沈望岳的嘴。
秦雪烟的人尽数离开之后,石亭子里空旷了许多,迟莺重重的在地上磕着头,她哽咽道:“陛下,是妾不好,妾不该出门的,求陛下饶了妾好不好,从今日之后,妾保证不随意走动了,日日留在芷韵居好不好?”
“还疼吗?”沈啸威问。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轻,让迟莺听的不怎么真切。
怀疑自己听错了
,迟莺缓缓地抬起头来看向了沈啸威。
沈啸威站了起来,他敛去了怒意,对着迟莺伸出了一只手。
明明方才还濒临爆发的恐怖模样,此刻态度缓和下来,倒让迟莺有些不适应了。
迟莺试探着把手伸了出来。
沈啸威则直接握住了她的手,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迟莺还有些发抖,她低着头,一幅不敢看沈啸威的模样。
沈啸威叹了口气,他说:“好了蕊儿,发生过什么朕已经了解了,这件事同你关系不大,朕不怪你。”
“妾…妾谢谢陛下信任。”迟莺轻声应着,她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勾住了沈啸威的手掌。
心在这一刻软了下来,沈啸威直接把人揽进了怀里,柔声说:“蕊儿,朕知道你胆小,不敢做出格的事,可是看到你同旁人站的如此近时,朕哪怕相信你,也没办法心平气和,你能明白吗?”
他说话的时候,微微弯了弯腰,看向了迟莺的眼睛。
迟莺很是配合的垂着眼睑点了点头,含羞带怯的模样愈发的惹人生怜,不远处,花丛后,有一双浑浊的眼睛怨恨的看着这一切,不多时,她转身离开,有些佝偻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