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霜略微低头,眼睛里有暗喜之色闪过。
她就知道六弟永远都是坚定的站在她这边的。
就算那皇贵妃如今再得父皇心意,六弟也不会辜负她的。
“是呀,她说她是沈观澜的人,还说她的目的就是要报复我与母妃,六弟,那沈观澜他当真…要回来报仇。”沈凌霜说。
说这两句话的时候,她和秦雪烟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沈听潮的脸,生怕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只是沈听潮戴着面具,她们也不能在他脸上看到太多的情绪。
沈听潮略微眯了眯眼睛,那个女人,他是说了让她最近嚣张一点,哪曾想她能嚣张到这个地步,竟然连自己的目的都能对着别人全盘托出,她是真的自信至极啊。
“别怕二姐,那沈观澜如今无权无势,他翻不起什么风浪的,从他当初决定退出去的那一刻起,他就输了。”沈听潮很快就扬起了头,作出了一幅无比高傲的模样,他的手还是轻轻的拍着沈凌霜的肩膀,但是对于要怎么帮沈凌霜出气这件事,他完全是闭口不提。
沈凌霜很敏锐的感觉到了沈听潮和往日略有不同,她又不依不饶的道:“依六弟的意思,难
道我们就要忍气吞声了?那贱人可是已经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你不是说过不会让我受委屈吗?”
“当然不是,二姐给我点时间,我向你保证,不会让那女人嚣张太久的。”沈听潮说。
“可是…”
“霜儿,老六肯定还有许多事要做,我们别打扰他了。”
沈凌霜还想再说什么,秦雪烟忽然开口叫住了她,也让沈凌霜将接下来的话咽了下去。
沈凌霜并不死心,她临走的时候,还是扯了扯沈听潮的袖子,就像是在撒娇,而沈听潮也一直和善的对她微笑。
一直到沈凌霜的背影消失不见了,沈听潮眼睛里瞬间被厌恶之色填满,他的视线落在了被沈凌霜扯过的袖口处,动作利落的扯掉了那截袖子。
“灵毓那边东西送过去了吗?”沈听潮扭头,问起跟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那人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与他一般无二,就连下巴的弧度都与他一模一样,若是再带个面具的话,足够以假乱真。
“按您的吩咐,每日都有送,但柔婉公主好似并没有在意。”男人说。
沈听潮点了点头,他道:“随便她吧,以后还是你来替我。”
他话说的并不是那么明
白,但是看到他扯掉的那半截袖子,男人也知道了他的意思,应了一声,见沈听潮似乎是要出宫,男人又问:“主子要不要去晏灵宫走一圈?”
“她又怎么了?”沈听潮停住了脚步,但声音是愈发的不耐烦了。
男人被他的话一堵,沉默了一下,才道:“也没什么,就是那晏妃娘娘对主子一片真心,属下担忧…”
话说到这里,男人敏锐的感觉到了从沈听潮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他闭了嘴,头也随之低了下去。
“一个没用的女人,也要本殿下亲自去哄吗?江云,你知道的,本殿下不喜欢无用之人。”沈听潮道。
“是,属下知错。”被唤做江云的男人又是恭敬的颔首称是,只是他神色里却多了些不一样的情绪。
当初晏妃和亲来大祁,是六殿下把人迎回来的。
后来晏妃失了孩子,一度想要自尽,也是六殿下把人哄了回来。
自那之后,晏妃就对六殿下死心塌地,天冷亲手缝衣,天热提前准备驱蚊虫的香囊,几乎是把一颗心都放在了六殿下身上。
但六殿下待她…
似乎只有她带来的那些平晏国的秘药短暂的吸引了六殿下的注意以外,六
殿下就再没对她有过片刻的情谊,更多的时候都是让自己扮做他的模样去见晏妃。
或许是见过晏妃一厢情愿的模样太多了,江云身为一个影卫,从很早前就被当做六殿下的影子培养,也渐渐的对那个女人生了几分同情。
但他也清楚,自己的这份同情当不了什么。
不仅仅是对晏妃,六殿下好像对任何女人都格外的抵触,就是二公主那边更多的时候,也是他假扮成六殿下去哄。
唯有霖芷宫那位,是六殿下从没让他接触过的。
他也见过六殿下从霖芷宫回来时气急败坏的模样,但是就算如此,六殿下也从来没有让他去过霖芷宫。
江云正思索间,就看到沈观澜的脚步调转了方向,那并不是出宫的方向,正是去霖芷宫的方向。
这个认知让江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总是有几分不安。
…
迟莺本以为自己在迎庆殿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现在宫里每个人都会因此忙碌起来,没有人关注自己才对,哪成想刚送走了秦雪烟,就迎来了沈听潮。
这次跟在沈听潮身边的人并不是江何,这人迟莺明明没见过,却总觉得有一种熟
悉的感觉,就像是沈听潮的影子站在了自己旁边一样。
没有疑惑太久,她就知道了这人是谁。
沈听潮还是老样子,就算是有面具的遮掩,也能让人感觉到他情绪不好。
把阿柔她们都支了出去,迟莺才问:“六殿下这次来又打算让我做什么?”
“你手段确实高明,今日你所做的一切本殿下也很满意,那么本殿下相信这件事也难不倒你,杀掉晏妃。”沈听潮道。
最后四个字他声音拉得极轻,就像外面随便一阵风声,便能将这个声音掩盖住一样。
迟莺瞪大了眼睛。
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从沈听潮嘴里说出来的话。
晏妃有多喜欢沈听潮,迟莺也是看到了的。
仅仅是有几日得不到沈听潮的消息,她就能慌了手脚。
甚至在误会自己和沈听潮有别的关系时,她也不会嫉妒。
她平日里就待在晏灵宫里,也不会碍了谁的眼,沈听潮为何会对她动手?
还不待迟莺说出拒绝的话来,那个跟在沈听潮旁边的江云已经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