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着看过去。
只见祁允初把胡凝霜带进屋里,扶着她躺下。
细心的帮她脱掉鞋子,拿下头上的朱钗。
再打开被子给她盖好。
这个过程里,始终注意着二人之间的距离。
“胡姑娘好好休息一下吧。”
他说完要走,似乎又觉得不对,从角落搬了把椅子挡在了床边,自言自语,“这样安全些。”
虽然他的腿还没有完全恢复,走得步履蹒跚。
但胡老爹看他如此细致且君子,还是不由得勾起了嘴角。
看来自己的眼光果然不差,没有看错人。
祁允初出门来,正好撞见胡老爹在那里笑呵呵的。
不由得惊讶,“胡大叔,你怎么这么开心。”
“啊,我有吗?可能是今天生意好吧。”胡老爹赶紧掩饰过去。
看着祁允初的腿恢复的还不错,想着炖点骨头汤给他,让他早点好起来。
早点把亲事办了,也了却他一桩心事。
胡凝霜睡得不算很久,起来后依然精力充沛,继续忙乎起酿酒的事情。
祁允初照旧每天都认真念书。
这样,日子又过去了一天。
第二天一早,胡凝霜刚吃过了早饭。
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道极亲切的年轻女声。
“凝霜。
”
“是巧姑。”胡凝霜一下就听出来了,忙起身出门,只见大门口一个穿着紫色旧裙裳的姑娘站在那。
两个人一见面,都开心极了。
胡凝霜一路小跑,把巧姑结结实实抱在了怀里头。
“你可回来了!”
“怎么,你这么想我呢,不过才四个月没见啊。”巧姑想挣脱出来好好看看胡凝霜。
但胡凝霜不舍得松手。
哪里是四个月啊,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巧姑了。
巧姑是费大娘的大女儿,也是自己在白水镇最好的姐妹。
前世,沈清白考中了举人,自己就跟随他离开了镇子。
再后来听说巧姑也远嫁,最后到她在京城死去,再也没有见过巧姑了。
现在能抱在一起,胡凝霜开心得不得了。
巧姑终于挣脱开了,拿上自己带的红薯干,“是我外婆晒的,特别甜,我给你带回来的。”
胡凝霜接到手里,擦也不擦就塞进嘴了。
自然风干的红薯干黄橙橙的,甜得很,外面特别有嚼劲,里面又是甜糯的。
“好吃!”
“我就知道你喜欢。”巧姑看胡凝霜吃的开心,就像是自己也吃到了一样。
“走啊,屋里坐。”
姐妹淘见面,分外开心。
胡老爹瞧了也跟着高兴,不喊胡凝霜了,自己搬酒摆摊。
这边一进屋,巧姑又忍不住仔细打量胡凝霜了。
四个月没见,这人好像更白净了,也富态了,连精气神都特别好。
这样她也松了口气。
“干嘛这么看我?”胡凝霜拿出没吃完的点心给巧姑。
巧姑叹道:“我昨天一回来,说实话啊,我就听说你和沈家退亲了。我心里就不踏实,但是太晚了,没好来打扰。
熬到了现在,才来看看你。
没想到,你什么事都没有,好像更好看了呢。”
“有吗……”胡凝霜这倒是没有注意过。
“说不出来,反正就是比我走的时候好看。”
“兴许是轻松了吧。以前我沈家胡家两头忙,时不时就要为沈家的事操心。现在我只顾着自家,人也没有那么累了。”
“是呀,以前沈家什么事都找你来管,连胡大叔……”巧姑话说了一半,就没有往下说了。
在她看来,退亲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胡凝霜和沈清白虽然看起来般配,但沈家从不真的疼她。
胡凝霜也明白,还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啊。
“好了,反正退亲这事对我没有任何影响,是我的意思,我也
没有因此受伤害。”胡凝霜知晓巧姑的担心,“你这下踏实了吧。”
“嗯!”巧姑用力点头。
“你呢,去外婆家怎么样。”
“我呀……”胡凝霜被一问她就藏不住,一脸沉闷,“有什么法子呢,这些年我爹失踪了,日子过得苦。
舅母他们看不起我们,唉,反正也吃饱穿暖了,没吃什么苦。”
“那你伺候两个舅母坐月子,说好的辛苦钱给了没?”
“也没有,去的时候说会给……”巧姑越说声音越小。
胡凝霜也能理解,肯定是要钱的时候收到了刁难。
巧姑没人撑腰,估计也就这样了。
胡凝霜转身打开床边的柜子,新买的花布拿了出来,“这个给你吧,过些日子天冷了,做套新棉衣。”
“这么新的啊,是你刚买的吧。”
“前几天去清河镇送酒买了两块,给你一块。”
“这怎么好意思呢。”巧姑不舍得要,但明显又很喜欢。
胡凝霜灵光一闪,把另一块也拿出来了,“要不,你帮我也做一身吧,咱俩差不多高,你的手又巧,我针线活不如你。”
“行。”巧姑脆生生的答应了。
日头升高了。
胡凝霜想起来,“我还得出门一趟。
”
“去做啥?”
“送酒。”
“你一个人啊,要不要我帮你。”
“行啊,正好我一个人推不动呢。”
胡凝霜晓得巧姑的性子,让她多帮帮忙,她才心安理得要自己的东西。
正好一块走走,还有个人聊天。
巧姑比胡凝霜身板更结实,力气也大些,二十斤的酒坛子一手提一个,不一会就装好了。
俩人一块出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