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通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缓,却把周氏吓得浑身哆嗦。
相比周氏带给她的伤害,她更害怕苏安通的这个威胁,因为他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周氏身子抖得如筛子一般。
“尽快把你这脸给弄好,也就剩下这个脸还有看头,不然还有什么价值?”苏安通半点怜惜也没有,在他眼里周氏就是个能利用的工具。
苏老夫人听说周氏不肯去请方道长,被气得身上又感觉疼起来了,让喜儿赶紧去和沈云舒说,把方道长请过来再说。
沈云舒慢悠悠的出了侯府,和秋荷这吃吃那逛逛的,等到天色渐暗的时候才回了侯府。
见她没把人请回来,苏老夫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方道长云游去了,没办法来。”沈云舒道,“不过道观里其他的道士倒是提到侯府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的因为做错了法事。”
“什么叫做错了法事?”躺在床上的苏老夫人侧头看向沈云舒。
“那日做的法事里,除了是转运外,不还有超度文华的阴魂让他早日投胎吗?”沈云舒道,“做这种超度法事,方
道长信手拈来从没出过错,现在侯府变成这样只有一个可能,就是文华没死。”
“什么?”苏老夫人惊出猪叫声。
“这给活人超度,那可是有损阴德的,而且还会反噬呢,侯府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反噬的下场。”
苏老夫人没说话,苏明薇却气得不行:“没想到我们现在吃的苦头都是我二哥害的,他……”
“闭嘴!”苏老夫人迅速截断苏明薇的话,“回你的院子去。”
“老夫人。”喜儿从外面惊慌失措的走进来,“东……东厂来人了。”
苏老夫人现在是听不得东厂两个字,一听就想起银杏那浑身是血的模样,只觉得离棺材又近了一步。
只是她没有也不敢说是不见,挣扎着要坐起来,没想到顾知珩就走了进来。
顾知珩一走进来就在凳子上坐下,手里的玉扳指摩挲着:“边关传来消息,说有人瞧见苏文华了。”
“什么?”苏老夫人又叫出猪叫声,“这怎么可能!”
这句话说出口,苏老夫人顿时噤声,一脸惊恐的看着顾知珩。
“这虽然因为好大喜功导致战败,也不是说就是死罪。可这
欺君之罪,那是要灭满门的。”顾知珩起身,“戴罪立功也可以。”
苏明薇连忙道:“督主,如果真要灭满门的话,沈云舒也是要死的!”
不是要给沈云舒撑腰吗?那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沈云舒也跟着死呢?
“她可以不是侯府的人。”顾知珩道,“我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
他说这话的神态和语气,与那日沈云舒说连翘是凌霄干妹妹的神态语气一模一样,苏明薇顿时不敢噤声了。
沈云舒唇角勾起冷意。
通过银通钱庄寄出去的银子就没有到过苏文华手里,娇生惯养又吃不了半点苦头的人哪里能熬住?再加上顾知珩特意带过来的消息,老妇人怕是坐不住了。
就看苏文华什么时候回来了。
把这个能吓死苏老夫人的消息送到,顾知珩起身离开,沈云舒跟了出去。
“这消息让凌霄来说就可以了,怎么还劳烦督主亲自走一趟。”沈云舒客气的道。
顾知珩侧头看着梨涡浅笑的沈云舒,冷哼一声:“几日不见,这过河拆桥的本事见长啊。”
“怎么会。”沈云舒故作惊讶,“督主日机万
里的,这点小事麻烦督主,实在是过意不去。”
“你要是不笑的话,可能听起来还有几分可信。”顾知珩道。
见他不是出侯府大门的方向,沈云舒有些意外:“督主不回去吗?”
“急着赶我走?”
“督主这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沈云舒道,“我原本还打算请督主去我那喝口茶的,还……”
“好。”顾知珩应下,朝着拂柳苑走去。
沈云舒:“?”
拂柳苑。
连翘的身子好了不少,正坐在廊下挑拣着草药,看到沈云舒和顾知珩并肩走过进来,惊得她倏然站起来,膝盖上的筛子打翻,草药散了一地。
“夫……夫人。”连翘道。
沈云舒摆手:“你忙你的。”
她进门,顾知珩也跟着进了门,下一刻抬脚就把门关上了。
沈云舒回头,讶然:“督主,这大白天的为何要关门?”
秋荷是知道这二人的关系,带着连翘又离得远了些,帮着一起挑拣草药。
连翘是个懂规矩的,虽然心里讶然却是半句话都没有多问,一个眼神也没有多看。
“天热。”顾知珩就这样看着沈云舒,天知道他
昨夜被那乱七八糟的梦给折腾的一宿没睡,今日起得比公鸡打鸣还早。
他在绣凳上坐了下来。
沈云舒也不知道他怎么了,说好是喝茶的,她也就真的煮茶。只是身边这人灼热的目光总是盯着她,就好像是锁住猎物的豹子一般,让她难以逃脱。
一分神,手指就被小火炉上的茶盏烫了下,沈云舒“哎呀”一声。
耳边是她娇嗔着一会哥哥一会求饶的,闹腾了一夜。
今日出门时听凌霄说要来侯府走一趟,等他回过神来才知道已经把凌霄打发走,他自己来了。
以为可以克制的,可人真的到了跟前,发现压也压不下去了。
何况他也不想压。
“督主。”察觉到他变化的眼神,沈云舒脸颊羞红的抽回手,“时候不早了,你……”
“我会快一点的。”
沈云舒:“?”
可是说快一点的人,只到后半夜了还在拂柳苑待着,半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最后沈云舒真的是累得不行了,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娇嗔着:“督主,求你了。”
眼前的人和梦里的人重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