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宴会依旧是男女席分开,陛下嘉奖此次的有功之臣,谢贵妃则招待女眷。
宋芙一出现,自然吸引了在场无数人的目光。
宋芙最近在京城也算名声大噪。
任谁提起她,第一反应都是:要和离那个妇人。
鄙夷的,看戏的,好笑的……
各种各样的眼神落在宋芙身上。
她却并不在意。
倒是有几个带着明显怨意的眼神,引起了她的注意,宋芙似不经意一般的看去——
宋云华赫然在其中。
而她看去时,宋云华下意识的别开眼,多少有点心虚。
等宋云华反应过来再抬眸看去时,宋芙早已别开了视线,宋云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有些莫名的沮丧和懊恼。
宋芙的位置被安排在永宁侯府女眷一席。
老夫人正与宋夫人在一块聊天,两人面上都带着笑,倒似姻亲之间关系和睦。
她刚出现,老夫人便见鬼似的盯着她,眼中难掩震惊与诧异,好似在问:她为何会这样精神?!
老夫人原本心情颇好。
她以为宋芙是来不了的。
就算强撑着来了,那也必定是有气无力,苟延残喘,所以才叫宁远去接。
哪里能想到,宋芙竟还如此精神!
对上
老夫人的眼神,宋芙还露出一个笑,看起来乖的不行。
老夫人却只背后泛凉。
“老夫人。”
“宋夫人。”
宋芙声音冷淡,并无一丝亲近。
宋夫人眼底寒光闪烁,面上却还带着温和的笑,像极了一个慈爱的长辈一般,“阿芙,你来了。”
“不是母亲说你,便是与阿远夫妻之间有什么隔阂,也不该闹的这样大。”
这话宋芙自不会听。
宋夫人是说给周围竖起耳朵听八卦的夫人们听的。
彰显她是一个多么仁慈可亲的嫡母。
老夫人这才反应过来,附和道:“亲家太太说的是,阿远这几年不在京中,侯府深觉对不住阿芙。”
“我素来是站在阿芙这边的。”
她笑的和蔼极了,又说:“你母亲这些日子一直病着,她素来心疼你,你便是气着,也去瞧她一眼可好?想来她也能好的快些。”
她面上带笑,一颗心却是不断下沉。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宋芙今日……又有怎样的打算?!
是她疏忽了,只打听到前几日一直有大夫进出江宅,便以为宋芙是着了道了。
甚至连具体的事都未告诉阿远,否则……
想着,她猛地一把抓住宋芙的手。
“阿芙,有什么事,我们都回去坐下好好聊。”
宋芙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淡定的抽出她的手。
“明阳公主到,贵妃娘娘到——”
外面传来太监的唱和声,众人没时间再闲聊,起身行礼,朝外看去。
众所皆知。
先皇后出身将门顾家,谢贵妃出身清流谢氏,只是先皇后生下大皇子后不久,便撒手人寰。
当今陛下深情,立誓空置后位,至此多年。
后宫事物全权由谢贵妃负责。
谢贵妃明艳不可方物,从众人身边走过,坐到最上面,“诸位不必客气,今日的宴席本就是为诸位而设。”
“此次南方灾情严重,夫人们慷慨解囊,本宫亦心中钦佩,诸位今日不必拘束。”
众人齐声道:“多谢贵妃。”
“贵妃娘娘是第一个捐赠的,心怀百姓,是我等的楷模。”立刻有人出声,言语之中全是崇敬。
谢贵妃不只掌管后宫,更是二皇子的生母,这一点就足以让殿中许多小姑娘心怀忐忑。
谢贵妃笑了笑,说:“此事虽是本宫牵头,却也多亏了阿昭和阿芙。”
她招了招手,示意两人到她身边。
听到“阿芙”二字,如此亲昵的称呼,宋家人和永宁侯老
夫人的表情都有些僵硬。
宋芙竟如此得贵妃娘娘青眼。
宋芙起身,正要上前。
老夫人忍不住拉住她的袖子,浑浊的眼定定的看着她,“阿芙,就当是看在祖母的面子上……”
宋芙微笑着,却动作坚定的拂开了老夫人的手。
面子?
什么面子?
要毒死她的面子吗?
宋芙眼中已有困意袭来,她走上前,然后任由自己摔倒在了大殿中央。
“宋姐姐!”
“阿芙!”
“……”
无数人为之惊愕,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谢昭慌忙跑到宋芙身边,谢贵妃慌张焦急的站了起来,明阳公主蹙眉呵斥,“太医!即刻传太医!”
永宁侯老夫人坐在位置上,呆愣愣的看着倒下的宋芙,仿佛连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她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完了。
很快。
宫里的太医都被传唤了过来,这边的动静自然也传到了陛下等人那边。
太医为宋芙诊过脉,又听谢昭说了宋芙最近的情况,一时眉头紧皱,有些不明就里。
来的几位太医依次为宋芙诊过脉,其中有几位资历最老的太医默契对视一眼。
“说!”
谢贵妃如此看不出这些小心思?当即怒喝
一声。
“回贵妃娘娘,许是……红颜。”
太医有些战战兢兢的说。
谢贵妃蹙眉,“那是什么?可能解?!”
太医低声解释,“红颜乃是前朝宫廷禁药,知晓此物者寥寥无几,药效发作时间很短,几乎没什么痛苦,只会让中毒者愈发嗜睡,最后在睡梦中死去。”
砰!
谢贵妃一巴掌拍在桌上,满脸怒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