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芙看完账本,从铺子离开,朝着太白楼走去。
她与谢昭定在此处小聚。
这便是自由身的好处,从前她作为宗妇,哪里能如此自在随意?
每日里都是为了旁人的事奔忙。
宋芙虽然是如今京城里的热门人物,但毕竟也是女眷,在香料铺子里的女眷们认识她。
可在太白楼这边男子居多的地方,便没什么人认识她了。
再则,她是戴着帷帽的。
宋芙上了楼,进了早就预定好的包厢,没一会儿,谢昭便来了。
只与她同行的还有两人。
“民女见过殿下。”
宋芙看见晏江流,也是微微一顿,忙起身行礼。
另一人则是谢昭的胞弟,谢晖。
“不必客气。”
晏江流声音清冷。
谢晖笑的阳光,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宋姑娘,叨扰啦!”
谢昭忙解释,“阿芙,他们可不是我带来的,只是恰好在太白楼门口遇上,这才……”
宋芙莞尔浅笑,“无妨的。”
这两人她本就认识,一个是她主公,一个是阿昭的胞弟,她自然不会在意。
“正好有一些永宁侯府的事要与你说。”
晏江流道:“红颜确认是从永宁侯府中带出,明日本殿会去永宁侯
府,你可要去?”
宋芙毕竟是此次的受害人,当事者,自该到场。
但若她不想去,晏江流也不会强求。
“去。”
宋芙大.大方方的说:“自然去的,多谢殿下告知。”
她倒是要看看,永宁侯府那边会给出怎样的结果。
虽然四个人坐在一张桌上感觉有些怪,但谢昭和谢晖都是很开朗阳光的性子。
有两人插科打诨,气氛倒也很是欢乐。
谢昭舌灿莲花,宋芙笑靥如花,谢晖时不时补充一些,晏江流则沉默的坐在一边,看着几人。
但在这样的场面中,他周身的冷意倒是低了许多,眼底有不易察觉的柔和。
忽的,他起身。
几人便都默契的朝他看去。
晏江流顿了顿,说:“更衣。”
而后他便离开了包厢,他刚出门,走到转角处,便听一道带着些醉意的声音响起,“宋芙?她无趣得很!”
“我早就想与她和离了……”
是宁远。
晏江流脚步一顿,眼中有杀意闪过。
“如她那样不恭顺的女子,日后便是嫁与贩夫走卒,也是要遭人嫌弃的……”
砰!
包厢的门被一脚踹开。
这激烈的动静叫包厢里的人都看了过来,看着一身黑
衣,周身萦绕着冷气与杀意的晏江流时,屋内众人的脸都白了下去。
“二殿下!”
一个世家子忙喊了一声,面上有些惶恐,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这位杀神。
如此表情和眼神,倒像是要将他们就地正法似的。
晏江流的眼神落在宁远身上。
宁远显然是喝多了,脸颊酡红,眼神迷离。
“堂堂八尺男儿,在背后议论女子,当真是不嫌丢人。”晏江流面露鄙夷,冰冷的眸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
几人都跟鹌鹑似的低下头,不敢多说什么。
刚刚他们的确是好奇了下,可说到底说那些话的也是宁远嘛,他们可没说什么。
宁远对上晏江流的眼神,打了个激灵,猛地反应过来,“二殿下,是我酒后失言……”
“自知失言,更该谨言慎行,若再叫本殿听见这样的话……”
他一脚下去,踩碎了门,“便如此门!”
说完,转身离开。
包厢里众人看着被晏江流踩碎的门,一时面面相觑。
这样的事按道理宋芙是不该知道的,但她是太白楼的东家,所以那边刚闹起来,她就收到了消息。
听到小二的转述,宋芙心里微暖,同时更加鄙夷宁远。
她虽
是使了些计,可那和离书也是宁远亲自送来给她签的,如今喝了些酒又在背后诋毁她。
当真是……不知所谓。
宋芙直接道:“在太白楼门口立上牌子,宁远不得入内。”
她本是想写宁远与狗不得入内,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侮辱了狗,索性只不让他来。
这笔钱,她不赚。
掌柜的有些懵,“东家,这会不会?”
“他都如此说我了,莫非我还要给他面子?”宋芙知道,做生意的人总想着以和为贵。
可她做甚还要给宁远脸面?
重活一世,她就想恣意一些,自在一些。
“若他不满,只管让他来寻我。”宋芙冷声道,她倒是要看看,宁远有没有这个脸面上门质问。
“是。”
掌柜的即刻转身离开,心里却想着此事还是要先告知江管事才好。
“做得好,宋姐姐!”谢昭忙凑过来,眉眼弯弯的说:“我支持你!”
谢晖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自家姐姐,却还是道:“掌柜的担心不无道理,永宁侯府是不足为惧,但世家之间姻亲复杂……”
“那又如何?”谢昭反问:“宋姐姐只说了宁远,又不曾说旁人,难道还有人上赶着来找骂不成?”
谢
晖沉默了下,说:“今日的宁远是不足为惧,可若哪天他飞黄腾达,怕是不会放过宋姑娘。”
宋芙明白谢晖的担心,轻笑着说:“听他今日的言辞,便是我不这样做,他一朝得势也不会放过我。”
谢晖沉默。
这倒是。
谢晖抿唇,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看来他要更努力读书才是。
宋姑娘与姐姐关系极好,若真有那一日必定不会不管,那他自然也要帮忙。
晏江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