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管事意有所指,总之只要小小姐过的开心,怎样都好。
可他没想到的是,宋芙压根没想过成婚的事,所以此刻压根没往那边想。
只因为听到娘亲的这些话而心生怀念。
能说出这样话的娘亲,定是耀眼明媚,不可一世的。
被圈禁在宋家后宅的娘,就如被折断了翅膀的鹰。
被宋安以爱之名囚禁。
她怀念又惋惜。
江管事并未多言,他并不想左右小小姐的人生,他今日之言只是一个种子。
当晚。
宋芙就在江宅里将准备好的各种物件都一一烧了。
她表情肃穆,姿态虔诚,东西虽多,她却都是亲自动手,并不假手于人。
她一个人蹲在院中,面前的铜盆里燃烧着她包好的纸钱。
她低声嘟囔,“娘,这辈子能成为您的女儿,阿芙很开心,很庆幸。”
“也不知您如今在什么地方,过的可好,可无论在哪,您都不必担心阿芙,好好过您的日子。”
“娘,您放心,阿芙会为您报仇的。”
……
翌日。
宋芙大张旗鼓的乘坐马车回了宋家。
宋家上下都懵了。
宋家主院。
宋夫人林氏听到徐妈妈的禀告,眉头紧拧,“她怎么回来了?”
“从前叫她回来她不是不回来吗?”宋夫人捏了捏眉心,她是希望能将宋芙接回来。
但那是为了从宋芙手里拿到好处,为了拿捏宋芙,待价而沽。
如今宋芙主动回来,怎么看都像有阴谋。
她深吸一口气,问:“宋芙去哪了?”
徐妈妈忙说:“朝芙蕖院去了。”
林氏表情莫测,抬眸看向窗外的夏景,语气复杂,“徐妈妈,你说老爷他是什么意思。”
宋芙能如此长驱直入,只能证明宋家家主宋安已默许。
徐妈妈低垂着头,根本不敢深想,低声说:“终究您才是夫人。”
“呵呵。”林氏讥诮一笑,抬手摸上她的脸,似想说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叫人盯好芙蕖院。”
“是。”
徐妈妈屈身退了出去。
芙蕖院。
宋芙已经许久没回这住处,上次大闹宋家时她也没来。
芙蕖院处处精致。
可宋芙刚一进院,就沉了脸,春柳伤了腿她没带,夏榕一瞧,面色也很难看。
当即对着院子里的人招手道:“姑娘屋子里的东西呢?摆在这的双面江山绣,还有多宝阁上的琉璃花樽……”
夏榕一一细数,芙蕖院几乎被搬空。
院子里的洒扫婆
子一听这话,当即跪下喊冤,“姑奶奶,实在冤枉啊,老奴等岂敢进您的屋子动您的东西?”
“便是给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等也不敢做这样的事啊。”
宋芙冷着脸,不理会这些洒扫婆子,却也不为难她们。
直接对夏榕道:“想来是宋侍郎府中进了贼,去报官。”
夏榕屈身行礼,当初姑娘嫁去永宁侯府,一应物件儿江管事都送了新的来。
这些用旧的东西就留在芙蕖院,却没想到竟是进了贼!
夏榕刚走到芙蕖院外,便有人迎面走来,正是柳氏。
柳氏拧着秀眉,“报官?报什么官?不就是丢了些东西吗?竟要闹着去报官?姑奶奶是故意想让京城各家看咱们家的笑话吗?”
柳氏身边还跟着宋云华和宋云依。
宋云依低垂着眉眼,站在一边像个隐形人。
宋云华则是轻咬下唇,表情复杂,还带着几分隐隐的心虚。
夏榕被柳氏带来的人拦住。
柳氏看着宋芙道:“姑奶奶,你别忘了,这里是宋家。”
宋家就算不是她说了算,也绝轮不到宋芙一个外嫁女耀武扬威。
秋枳搬来椅子,宋芙坐下。
她才抬眸看向柳氏,“夏榕,看来大嫂是不
知道我丢的那些东西价值几何。你算给她听听,看值不值得报官。”
柳氏一脸不屑。
她就不信,还能值多少钱。
她出身清流世家,对奢侈名贵之物了解不多,况且往年宋芙送东西的时候可从不吝啬。
想来也不值多少钱。
否则宋芙能那样舍得?
“是,姑娘。”夏榕行了行礼,张嘴便道:“那就从这双面江山绣开始吧。”
“这江山绣乃是曾经的江南第一绣娘徐秀秀耗时一年完成,价值万两。”
“这里的琉璃花樽便宜些,两千两……”
“等等!”柳氏眼前一黑,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打断夏榕,“你说多少?!”
万两?
一个破花瓶两千两?
宋芙单手支颐,撑在太师椅的扶手上,歪着头看柳氏,面带笑意。
“大嫂没听清清楚吗?无妨,这些东西都账目出入可查。”
柳氏身体一颤,幸而她身边的奶娘扶住了她。
仅一件便价值万两,那芙蕖院几乎被搬空……这得是多少钱?
夏榕屈身行礼,继续说起其他东西的价值。巧了,她打小替姑娘负责外头的事,记性好,对钱财数字更是敏感。
仔细算起来头头是道。
听着数字越来
越大,柳氏只觉连呼吸都困难。
这些东西在芙蕖院,怎可能是外人偷走?怕就是宋家的人。
母亲治家严厉,料想奴仆们没这胆子。
倒是她夫君,这些日子时常给她买些金银首饰,出手极为大方……
夏榕还在算账。
柳氏险些晕倒,宋云华忙扶着她,“母亲。”
柳氏捏了捏她的手臂,道:“速去请你祖母来。”这里的事,她管不了!
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