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着朱红色官服,年纪不大,气质却极沉稳。
带着些许冷意,却又不会叫旁边的人觉出不适。
非要形容的话,约莫是“高岭之花”四个字更合理。
“安王妃。”
谢曜上前,轻轻颔首打了招呼。
宋芙微微点头,“谢大人。”她和晏江流成婚时,自是见过谢曜的。
对于这位谢氏这一代的嫡长子,谢氏一族的继承人,也是印象深刻。
“堂兄。”
谢昭这才忙喊了人。
谢曜看了她一眼,几不可查的点了下头。
刚才还招摇的尾巴都好似能翘上天的陈尧此刻就跟老鼠见了猫儿一般。
立刻怂了。
谢曜的眼神从陈尧身上扫过,陈尧转眸看向一侧,好似没察觉一般。
好在谢曜也没有要找他麻烦的意思,转身朝着楼梯走去。
他直接上了三楼,亲自检查栏杆断裂的地方。
见此,陈尧也不声不响的跟了上去。
宋芙和谢昭对视一眼,都站在楼下,没有随便动作。
谢曜看的很认真,很快下楼,他带来的人此刻正在藏书楼里各处仔细搜查。
谢曜看向宋芙和谢昭,“王妃,可有动过栏杆处?”
宋芙看向秋枳。
秋枳立刻说:“奴婢只看了,并不曾触碰。”
谢曜点了下头,“看出什么?”
“人为。”秋枳说着,将她发现的细节和谢曜简单描述了下。
谢曜再次点头,“此处是案发地,王妃不便在此多待。”
他微微侧头,对身侧的侍从道:“送王妃和姑娘出去。”
谢曜发话,谢昭是完全不敢反驳的。
宋芙自也没有让人为难的意思,轻轻点头,便与谢昭一道出了藏书楼。
一直到离开谢曜的视线,谢昭才轻轻拍了拍胸脯,“我从小就怕堂兄。”
“他是怪吓人的。”陈尧也忍不住吐槽。
宋芙无奈
摇头,道:“我们还是去看看谢公子吧。”
还要等谢十九的消息。
宫里的太医是随谢曜一块到的,宋芙几人到谢山长的院子时,太医正为谢晖检查完。
面对众人关心的眼神,太医也没卖关子,连忙说:“想必伤者摔下来时候有东西做缓冲,人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应当用不了多久便会苏醒,只是接下来还是需要好生休养一些时日。”
听到太医这话,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
没大事便好。
果然,下午时,谢晖醒了过来。
他身上并无内伤,只是毕竟撞到栏杆时有了冲撞,所以有些擦伤。
休养些时日便无妨。
得到这样的答案,宋芙和谢昭都松了一口气。
瞧过谢晖之后,谢山长很快就到宋芙面前,“王妃,既然阿晖没事,您也不必太过担心。”
“您如今身子不便,还是早些回王府更好。”谢山长虽一心读书育人,但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晏江流不在都城,宋芙近些日子是半步都不曾出门的。
宋芙正要说话。
谢曜道:“半个时辰后,我护送王妃回京。”
安王与谢家一体,安王妃与谢家便是一体。
宋芙并未推辞,反而大.大方方的应下,“劳烦谢大人。”
毕竟是谢晖出事,宋芙原本还想着谢昭是否要留下。
可谢昭很坚定的表示要随宋芙回都城。
就算谢昭留下也没什么用,她既不是大夫也不是小厮,哪会照顾人?
不过一整个中午过去,谢十九还没回来。
宋芙命秋枳去寻了一圈,才将人找回。
谢十九有些羞愧,“王妃,那宁景瑞防备心很重,一直与他人待在一处,属下暂时没有下手的机会。”
宋芙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道:“暂时放弃,安排个人盯着他。”
“不能在白鹿洞
书院杀他。”
若谢晖有什么好歹,她是如何也要宁景瑞偿命,但谢晖的伤势算很轻,甚至不会影响半月后的春闱。
宋芙的理智便也回了笼。
若真的在白鹿洞书院杀了宁景瑞,恭亲王府那边势必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平王一系的人也会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借此对谢家对晏江流出手。
谢十九听到这话,沉默片刻,应声,“是。”
宋芙想了想,又说:“留他一条命,打个半残吧。”
“上次既断的双腿,这次就双手吧。”
顿了顿,又说:“记得寻个陈尧不在的日子,免得他背了锅。”
“是。”谢十九再次答应。
很快,谢曜便安排好一切,过来接宋芙和谢昭。
马车不如来时那样快,一路晃晃悠悠的朝着都城而去。
宋芙原还担心路上会出什么事。
意料之外的,一路顺利。
只宋芙刚回到安王府,她的主院,便敏锐觉出不对。
屋子里被人翻动过。
尽管来人很小心,尽量在各个细节处都做了还原,甚至比晏江流书房时还原的更加小心。
可宋芙还是发现了。
她看向夏榕。
夏榕轻轻点头。
今日的离府,本也就是给那些人一个机会,一个进她的屋子寻找线索的机会。
既然怀疑那些人听命于陛下,那她不妨主动给机会。
免得太久那些人连她屋子都没能进,以至没新的进展,叫陛下更怀疑她和晏江流。
宋芙简单用过晚膳。
夏榕便将名单呈了上来,“王妃,今日进您屋里的是这几个。”
“进您书房的是这几个。”
“这些去的是库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