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这么好奇,不然你来翻。” 许顺福和张公公吓得一头冷汗。 云姒也愣住,她替他翻绿头牌? 这是后妃的绿头牌, 不论她翻到谁, 都是将他送去别人宫中。 虽然云姒不在意这一点, 但是,除了皇上外,谁有资格去翻绿头牌? 云姒脑海中闪过许多思绪,半晌,女子仿若才回过神,她砰一声跪下: “奴婢失态,请皇上责罚。” 她跪得一点不犹豫,膝盖砸在台阶上,疼得轻颤了下眼睑,她咬着唇,唇色有点白。 殿内气压倏地降了下来,位置上坐着的人眼底情绪很冷,许顺福觉得头皮发麻,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发展到这地步,在皇上让他下去领罚时,他能察觉到皇上心情不虞。 说到底,那点不虞是因云姒姑娘受伤而起。 许顺福没想明白事情是怎么发展的,只听见一声极冷的命令: “下去。” 许顺福松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但有一个人动作比他快,云姒姑娘许是觉得皇上的命令是在对她说,许顺福还没转身,余光就瞥见她转身的背影。 许顺福人都傻了,他下意识地想叫住云姒姑娘,但有人拦住了他: “让她走。” 语气冷凉,许顺福倏地噤声。 张公公见状,迟疑地想要说点什么,许顺福吓得一身冷汗,忙忙隐晦地拉住他。 这不要命的!想死也别拉上他! 张公公不是傻子,被许顺福一拉,立即意识到什么,不敢再说话,端着托盘原模原样地走出养心殿,等门关上,他才苦笑道: “皇上都一个月没翻牌子了。” 他这个敬事房的掌事一直被后宫主子娘娘催促,什么埋怨声都落他身上,张公公心底苦。 许顺福翻了个白眼: “你苦,谁不苦?你刚差点害死我!” 张公公也知道许顺福帮了他一把,但张公公朝游廊外跪着的女子看了一眼,斟酌道:“这位是……” 许顺福也在看云姒姑娘,闻言,也不知怎么说,扯唇: “敬着就是了。” 张公公了然什么,冲许顺福拱了拱手,唉声叹气地离开了养心殿。 他一走,许顺福立即让人拿了伞,自己撑着快步走到云姒跟前,他弯下腰,愁眉苦脸: “祖宗,您这是做什么啊!” 雨水落在云姒脸上,打湿她的衣裳,也打湿她的青丝,她很少有这样狼狈的时候,浑身都在滴着水,对于许顺福的话,她只是轻声道: “奴婢惹恼了皇上,该是要让皇上消气。” 许顺福一噎,您这是让皇上消气,还是在和皇上置气? 这话,许顺福不敢说,他蹲下来,替云姒挡了点雨,和她推心置腹: “云姒姑娘,虽然奴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您听奴才一句劝,皇上心底是疼您的,您向他服个软,这事就过去了。” 他声音渐低:“这天底下哪有能和皇上置气的人。” 甭说云姒姑娘,皇后娘娘也都不敢和皇上置气,谁不知道,皇后娘娘是 最顺着皇上心意的人。 云姒抬眼,她脸色那么白,身姿那么单薄,仿若一张纸,随时都被风吹破,雨水落在她杏眸中,她忍不住地轻颤着眼眸,声音很轻: “但公公,奴婢不知道奴婢做错了什么。” “❧()” 许顺福手中的八骨油纸伞蓦然被抽走,谈垣初拿着油纸伞,走向云姒,他蹲下来,抚过她脸颊上的青丝,他打横抱起她。 她没有挣扎,乖顺地依偎在他怀中。 但谈垣初难得没觉得她乖巧,他语气淡淡:“你明知道朕让走的人不是你。” 谈垣初抱着她走到游廊上,油纸伞被人接过,没有雨水再落在她身上,但她轻颤了下眼睑,却有雨滴顺着她脸颊滑落,她埋在他怀中,声音很轻让人有些听不清: “可皇上也没有叫住奴婢。” 谈垣初皱眉,但女子的话还在继续。 “您生奴婢气,不是因为奴婢看绿头牌。” 嘈杂的雨声在这一刻安静下来,谈垣初只听得见她的声音: “奴婢还不够合您心意嘛?” 谈垣初顺着她的话去想,他了解自己,如果只是那张脸,再是好看,将近一年光景,自己也早该腻味。 但没有。 显而易见,谈垣初告诉她答案: “够。” 女子仰起脸,风吹过,她轻颤抖身子,牙齿在打架,除了黛眉,她的脸和唇都透着股病态的白,让人触目惊心。 她杏眸挂着泪:“真的够么?” 轻轻一颤就会落下,她今日好像格外难过,茫然地问他: “那您为什么还要驯奴婢。” 她还要多听话? 谈垣初浑身一僵。 四周安静,让谈垣初将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冷得在他怀中发抖,谈垣初终于缓缓意识到,他的做法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觉得他在驯服她。 这句话仿佛顺着血液嵌入心脏,刚才还在血液里躁动的情愫,在这一刹间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许久,谈垣初淡淡道: “要真如你所想,朕该奖赏你。” 他声音冷淡,透着点说不清的讽刺,但抱着她的动作不曾有一点生硬。 要真的像驯鸟一样驯她,她这么懂事,他难道不该奖赏她? 云姒被堵得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