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切感叹:“可惜肚子秃了,美貌打了半折。”
“……”
大白耳朵一抖,背毛统统炸开,危险眯眼,悄悄亮出了雪白靓丽的小尖牙。
坏女人,居然特地把小猫咪的伤心事拿出来大肆嘲笑。
小猫咪可听不得秃字。
趁由希不备,它嗷呜一口,朝着方才舔过的地方,磨磨小虎牙,气呼呼地咬了下去。
……
凌晨,由希终于得以洗漱完毕。
她方才又是折腾了好一番——因为医生嘱咐过不能让大白舔伤口,所以她还买了伊丽莎白圈。
不是传统透明壳的那种,她觉得太丑了,买的是漂漂亮亮向日葵,黄橙相间。
大白不怎么抗拒,戴上后还很臭美地跑到镜子前晃荡了一圈,拨弄着脖子上的伊丽莎白圈,尾巴翘得高高的,对着镜子看来看去,最后矜持地“喵呜喵呜”两声,小爪子在地板上踩来踩去,好像非常满意的样子。
至于猫笼,就不太顺利了。
她怕大白趁自己熟睡时乱跑,惹得伤口开裂,就想着晚上把它先关进笼子,等过阵子,它养好伤了再给放出来。
没想到大白的反抗尤其激烈,几乎称得上是誓死不从了。指甲探出来,勾住她睡衣不放,两条前腿圈着她的脖子,整只猫就这样挂在她身上直晃荡,嘴巴里喵喵喵喵,骂骂咧咧。
由希没了办法。
她想到大白以前可能被人虐待过,说不定笼子也是它的心理阴影之一,心疼之下,也没再过多坚持。只是点了点它粉嫩湿润的小鼻子,三令五申:
“不可以胡乱跑动,伤口会痛的,知道吗?”
大白睁着蓝眼睛,表情无辜地看她。
由希与它面面相觑,忽然有点泄气。
她觉得自己有点傻了。
就算再怎么聪明,大白也只是一只猫。一只猫,怎么能听懂她说的话呢?
她决定半夜定个闹钟,起来看看大白有没有趁她熟睡偷偷跑酷。
好不容易将一切安排好,由希终于打算歇下。
她踩着毛绒绒的熊猫拖鞋去拉窗帘。窗外夜色静谧,借着床头的小夜灯,她看见外面雨丝夹杂着细雪,纷纷扬扬飘洒下来,凝固在玻璃倒映出的那一汪暖黄光晕里。
她的猫也在那抹氤氲着绒边的光中。
它安静趴在纸箱做的猫窝里,蜷缩成圆圆的一团,头枕在松软的大尾巴上,身体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现在,她租来的小屋里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
由希忍不住偷偷弯唇。
她温声:“晚安,大白。”
“咪。”
大猫稍稍抬起一点头,懒懒回应。
啪。
卧室里的灯熄了。
窗帘遮住了唯一的微弱光源,房间里黑暗一片。连日来的加班叫由希疲惫不已,她晚上已是强撑着料理完大白,此刻甫一沾上枕头,没过五分钟便沉沉睡去。
空气里一时只有均匀起伏的呼吸声。
片刻。
黑暗里幽幽抬起一双蓝莹莹的圆眼睛。
猫咪前爪扒着窝,散漫伸了个懒腰,旋即甩甩尾巴,轻盈地从地上一跃而起,落在了床的边缘。
黑暗无法阻碍六眼的视力,眼见由希已经睡得不省人事,大猫踩着猫步,悄无声息地将手机扒拉了过来。
猫爪再将手机横七歪八地那么一竖,回忆着方才见过的解锁图案,它艰难地用爪子画起了圈圈。
成功解锁。
不愧是他五条悟。
就连变成了猫也这么灵活。
猫不免得意地抖抖胡须。
五条悟。
现代当之无愧的最强术师,千年古老家族的掌权人,备受学生爱戴尊敬的超绝麻辣教师,咒术界历经风霜仍葳蕤屹立的不灭石碑。
于今日,在东京新宿死战诅咒之王两面宿傩时——
忽然变成了一只毛绒绒的可爱小猫咪。
老实说,五条悟也记不太清具体的事发经过了。
他只记得自己伤势严重,那将术式对象扩展到空间、甚至世界的斩击确实让他濒临死亡,可一转眼,他就发现自己变成猫咪,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小巷。
原本差点将他拦腰截断的斩伤竟不知不觉恢复大半,可他浑身的咒力却用不出来了。
现在的五条悟,只是一只长得太过帅气绝伦、身体素质很好的普通小猫咪罢了。
五条家引以为傲的六眼告诉他,这是诅咒。
但什么样的诅咒会如此特别?
猫抬起爪子,煞有其事、像个人类似的,捏了捏自己圆润的下巴,猫眼里流露出思索之色。
五条悟瞥一眼还在呼呼大睡的铲屎官,低头,凑近屏幕。
手机微弱白光照亮那张同样白乎乎的猫脸,五条悟眯起眼睛,为了不破坏由希的屏幕让她察觉到异样,小猫咪收着锐利的指甲,艰难用着一指禅,啪嗒啪嗒在黑夜里打字。
那张毛绒绒的脸蛋就差压上手机屏幕了。
首先,得联系上硝子。
五条悟需要弄清楚,在他离开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而他可爱的学生们如今又是何种处境。
曾经的社交账号是不能用了——需要设备验证,显然,没有衣服也不需要穿衣服的小猫咪绝不会有以前的手机,所以他只能用邮箱重新注册一个新的。
下一步,是加好伙伴硝子的好友。
进行到这一步时,五条悟略微卡了壳。
硝子手机尾数……是多少来着?
嫌麻烦懒得记手机号的五条先生,自食苦果,遭遇有史以来第二大危机。
猫咪咕咕哝哝,喵呜喵呜抱怨两声,一个一个数字试过去,总算试到了眼熟的头像与昵称。
五条悟啪嗒按下申请键。
虽然也可以直接发短信,但手机的主人并不是他,万一回信时被由希瞧见就不妙了。
相对来讲,这种通讯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