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实回答。
“我没有讨厌的人。”
哈??怎么可能!正满心期待着回答的桃见弥弥一下子激动地从长椅上蹦了起来。一个人怎么会没有讨厌的人!她才不信呢,她几乎每天都会遇见新的讨厌鬼!1赤司征十郎微微垂头,看着自己空空的、她抽走了手的掌心,露出无奈的神色。
一不小心又触发关键词了。1
鉴于桃见弥弥一说起这种事就停不下来,赤司征十郎并没有要打断她的想法。这显然是十分愚蠢的做法,只会引来更糟糕的后果。
赤司只任由她手舞足蹈地咕噜个不停。
他静静地听她讲述她各种主观性极强的讨厌对象,从幼儿园那个穿的比她漂亮的男同学,一直到现在抢了她竹马的这个讨厌鬼,以及她各色各样的报复计划一一虽然全部都失败了。1她一直都是这样的。
少年垂下俊秀的眼睑。长睫漫不经心地掩住红色的眼珠。是个一陷入到她自己的世界里,就异常旁若无人的家伙一一在认识她没多久、不,在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他就得出了这种结论。
这对他来说不是多么难的事。
就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任何人、最细微的表情在他一眼望去都无所遁形,他能轻而易举地勘破对方的心理。更何况她是个相当好懂的家伙。
即使在从前,他们的每次见面都算不上愉快。她总是很吵,会因为他抢走了母亲的注意力而生气,但也会因为买到了最喜欢的冰激凌,就立刻把他丢在了脑后,再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不论是谁。
在她心里似乎都没那么重要。
她的慷慨大方,是因为根本不在乎。其他人只需要像绿叶簇拥鲜花那样去簇拥她、听她的命令就可以了。但明知如此。
也会越来越被这个家伙吸引。这种感觉将持续的、一滴一滴地积压,直到某个时刻…赤司征十郎也不太知道自己会忍不住对她做出什么事来。1
毕竞他们赤司家的正常人不太多。1
“好啦!”
滔滔不绝了半天,她才意犹未尽地朝他凑近,莽撞的呼吸笨拙地围剿他。
让人晕头转向。
“我们现在去骑马吧!”
桃见弥弥迫不及待地想要对赤司炫耀自己的学习成果,可没想到还没开始就遭遇滑铁卢一一
弥弥气呼呼地瞪着赤司的雪丸。
“坏蛋!”
只要一有其他马靠近她,讨厌的雪丸就会把它们全都赶走,一看到弥弥骑上其他马,雪丸更是会没有多少理智地直接顶撞过来,让它们哀嚎不已,根本没有小马再敢靠近她了!5弥弥委屈地揪着雪丸的鬃毛。
“你这个坏马!”
这下她只能和赤司征十郎一起骑雪丸了..可这样还怎么展现出她骑马的英姿呢?
“每次我一骑别的马,雪丸也会很生气。”赤司征十郎收紧缰绳,躁动的雪丸在他手下变得十分温顺。他的红色眼睛静静注视着女孩的侧脸。
“它太喜欢你了。"-2
桃见弥弥哼哼唧唧,只能接受这个还算满意的解释。“可是这样还怎么比赛…”
她说不定还能赢过赤司征十郎呢。
“如果真想比的话,我们也可以去别的马场,”对于她心心念念的比赛,身后的赤司有些失笑,清雅的语调略含兴味与调侃。
“只是赌注是不是太大了。一个月的零花钱.你再考虑一下?”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他不可能输,输的人只可能是她,所以才委婉劝弥弥换一个轻点的惩罚一一至少不要浪费她的零花钱。啊.生气!这个家伙,只是看起来谦逊,骨子里却是生来就有的、理所当然的自负一一桃见弥弥鼓起脸。“你不要小看我!”
虽然、虽然身后这个家伙不管做什么都是第一,身上仿佛加了个永远都不会输的buff,就连昨天第一次玩乙女游戏、他居然都能飞速通关,还打通了几乎没人能发现的隐藏支线一一末了还要平淡地评价一句,“这不是很简单吗。"-1可恶的赤司征十郎!
他一定不是人!
被对方礼貌体贴地环在怀里、桃见弥弥不高兴地扭了扭,“你这个家伙真的不会输吗?”
不管什么他都能拿到第一。
就连那场被破坏掉的钢琴比赛、大家也全都在议论一一根本没必要重新举办。反正冠军就是他的嘛
而且他已经很忙了!
每天都在上课上课上课、根本就没有时间玩 …太惨了。一想到他这会的每分每秒、就连呼吸大概都是按照金钱来精确计算的,哪怕只是出来骑个马都必须掐着时间争分夺秒,桃见弥弥就忍不住抖了抖。
“我并不是机器人。”
少年机械平静的声音流窜进弥弥的耳朵,
“我也会出错。”
赤司慢悠悠握着缰绳,雪丸打着响鼻在场边踱步。这些无人可说、也没必要说出口的话,他在一点点告诉她。“他们都说赤司征十郎很聪明,什么事都一学就会、得心应手,是最合格的继承人,这样的赤司征十郎是不允许输的。”可曾经也不是没有输的时候。
忘记是几岁的事情了。因为一次疏忽、没有拿到满分的测验,那段时间的父亲没对他露出过任何和悦的脸色。对赤司征臣来说,那张试卷比赤司征十郎的心心情要来的重要。
任何的“情"都理所当然地被“理”压倒,没有人觉得这是不正确的,即使父亲骨子里很爱他,也依旧如此。这是御曹子必须要经历的严苛教育。
从那以后他明白了。
就再也没有失败过。
唯一一次出错...大概就是前不久那场钢琴比赛了吧?当然,赤司征十郎本人并不在意。
可在外人来看这无异于山崩地裂,向来循规蹈矩的家伙,完美的表皮上突然出现了一丝裂缝,人生中第一次这样出格,还一下子就出了个大的。
实在是够让他们讨论个天昏地暗了。
“于情,父亲并没有多说什么。但于理,父亲依旧批评了我。”
红发少年拨开她吹拂到他脖颈上的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