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陌看看气氛不对,急忙让姬楚玉将他带来的三件东西拿了出来。
“各位,还请莫要藏拙啊。”
一个国子监学子苦笑道:“林公子珠玉在前,学生若再不识好歹作诗,那便真是藏不住拙,真真的献丑了。”
他一开头别人也忍不住了,纷纷说道:“是啊是啊,我等怎及林公子万一,作诗一事还是免了。”
林止陌尴尬了,他是上赶着被姬尚韬逼出了三首诗,也不是故意的,现在怎么成了破坏诗会的恶人了。
全场最兴奋的要数姬楚玉了,皇帝哥哥是她带来的,风头出尽,她也沾了光,因为他们都不知道这就是当今圣上,只当是她的朋友了。
林止陌转头看向岑夫子,只见老人还未落座,正站在那里含笑看着他。
当然只是看着他的方向,眼神还是一片白翳,什么都看不到。
林止陌心中一动,对众人说道:“诸位,在下先去向岑夫子讨教些问题,你们不用管我,只管自己玩哈。”
说完他走到岑夫子身边,说道:“夫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岑夫子点点头:“好,林小友屋内请茶。”
林止陌没再管众人,跟着岑夫子进了茅屋。
入眼处干干净净,除了桌椅之外只有几个书架,摆着满满当当的各色书籍。
小僮奉上茶水,自觉地退出了屋去,并顺手带上了门。
林止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低声说道:“学生,姬景文,拜见恩师!”
岑夫子的神情猛然一动,眉头微微竖起,但又迅速恢复了正常。
“原来是陛下驾到,请恕老夫行动不便,难以行礼。”
“学生不敢。”
林止陌心里其实很忐忑,姬景文是岑夫子的学生,老头基本是能听出他的声音的,自己的长相是与那个死皇帝一般无二,但声音还是有区别的。
可是岑夫子似乎没有听出来,只是很随意地摆摆手:“坐下说话吧。”
“是。”
林止陌乖乖落座,借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仔细的近距离观察起岑夫子的眼睛来。
刚才他就有预料,现在看得真切,也确认了,果然是白内障。
他的心里有些意动,因为白内障不同于别的眼疾,是可以治好的,就是不知道太医院有没有这样的高手。
岑夫子微微一笑:“陛下此来,可有何事?”
林止陌回过神,想了想说道:“学生想请教恩师,幼虎身陷豺狼堆中,不敢妄动,妄动则身死,该如何?”
岑夫子反问:“你所指何事,脱身?同流?亦或是……反杀之?”
林止陌斩钉截铁道:“或逐或杀!一个不留!”
“实力未足,便徐徐图之。”
岑夫子说着,笑了笑,“幼虎再幼再弱那也是虎,豺狼也是忌惮的,宁嵩的心思老夫知道,不过他终究是不敢的,他书读得多,行事有顾忌,这便是你的机会。”
“机会在哪里?”林止陌急忙追问。
岑夫子悠悠道:“以一切手段,行正大光明之事,他禁锢不得你,你便有成长的机会。”
一切手段?就是说哪怕龌龊卑鄙,只要明面上是正经事就可以?
林止陌只觉姜还是老的辣,想想他之前,看谁不爽直接杀,太莽了,或许自己该好好学学怎么做个老六?
他想了片刻,又无奈道:“学生懂了,可是人不够用,用也未必敢尽信。”
岑夫子哈哈一笑:“人?我大武朝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人,莫要忘了,你姓姬!”
他将那个“姬”字说的格外重,似在点出他皇室的身份。
林止陌终于明白了,自己还是对这个时代太陌生,不管是不是一个被架空的皇帝,但那也是皇帝,只要有心拉拢人,还是可以拉拢得到的。
因为,他是一国之君,是天子!
他起身又是深深一礼:“多谢恩师!不过学生还有一个请求。”
岑夫子笑问:“想请黄宗羲出山?”
“正是。”
“他是个有学问有能耐的,不过脾气臭,眼光也高,你先做些足够让他动心的事,届时不须老夫去请,他自己都会来。”
林止陌明白了。
“那学生便不打扰恩师了,就此告辞。”
“景文。”
岑夫子忽然开口叫住他,“既然如今你还把持不住朝政,不妨趁此机会去军中走走。”
林止陌笑了,和他想得一样。
“是,多谢恩师!”
回到茅屋外,一众才子才女们还在那里兴奋地谈论着,林止陌以为他们终于开始作诗了,走近一听,还是在讨论他今天的那三首诗,间或还有拿酥酥姑娘那首红豆相思作比较的。
见他出来,所有人齐齐看向了他,姬尚韬姬尚桓兄弟的目光中带着敬畏,隐晦地微微躬身。
林止陌笑笑:“诸位,在下另有要事,今日便先行告辞了,改日有机会再见。”
众人大为不舍,纷纷出言挽留。
只有邓芊芊笑道:“改日我去找晋阳公主玩,林公子届时若是方便,还望再聚。”
“好!”林止陌抱拳,扬长而去。
姬楚玉和他一起来的,当然也一起走了,再说现场也就邓芊芊和她关系好,其他人都暗中用古怪的眼神看她,她自然也不喜欢和这些人一起玩。
“皇兄,你真是深藏不露啊!”
才出了花圃上了马车,姬楚玉就急不可耐地惊叹。
今天的林止陌可是让她开眼了,一直以为被架空只会无能狂怒的皇帝哥哥,竟然能出口成诗惊艳众人。
“所以现在相信那篇《劝学》是我写的了吧?”
“嗯嗯!相信了!玉儿为之前质疑皇兄赔不是了。”
“不是就不用赔了,请我吃饭吧。”
时间已经正午,林止陌已经觉得前胸贴了后背,姬楚玉胸太厚,贴没贴看不出来。
今天是参加诗会,所以王青没有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