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刺客依然杳无踪迹,陈平和丰止庸齐齐来请罪,林止陌却没有说什么。
这场刺杀既然是假的,是另有目的的,那就不用那么着急了,相比于刺客,他更想尽早肃清走私。
那几个波斯人最终还是被他放了,但是他们的货物全都被扣了下来。
波斯国力强盛,虽和大武之间还隔着个西辽,但林止陌也暂时不想和他们起什么冲突。
至于走私那么多东西,以后再慢慢找他们算账就是了。
另外那个福建黄家的中年人也无罪释放,不过在放走之前林止陌又单独与他聊了很久,至于聊的什么,没人知道。
这日上午,林止陌闲着没事又来到了公主府,今天又是为姬若菀施针的日子,他是陪顾清依一起来的。
姬楚玉不在府中,有事外出了,只有卞文绣埋头在一堆慈善总会的账本里。
姬若菀的裙摆高高拉了起来,顾家神针名不虚传,她的腿伤在多次的施针之下恢复得很快,按顾清依的话说,再过不多久,她就能开始恢复走路了。
林止陌站在一旁,若无其事地假装欣赏花圃,实则偷偷瞄着姬若菀那双腿。
那个任安世真是该死啊,多好看的一双腿,就这么被他打折了,要不然……
忽然从院子外快步走进一个婢女,打断了他欣赏美腿的心情。
“王妃!王妃!”
婢女匆匆而来,到了卞文绣面前停下,手中拿出一块帕子包着的什么东西,急道,“你快看看。”
卞文绣接过,打开帕子,只见里边包着一枚黄灿灿的金币,她不由得一怔,拈起来仔细看去,脱口而出道:“这是波斯金币?”
“波斯金币?”林止陌顿时被吸引,也走了过去,只看了一眼就确定,真的是。
他在萨哈德他们的随身物品里见过,包括船上搜查出来的货物财产中也有。
波斯金币就是波斯人的流通货币,在大武几乎是看不见的,可是现在却出现在了公主府中。
林止陌问那婢女:“哪来的?”
婢女急忙回道:“启禀陛下,是慈善总会京城办事处中有人捐赠的,那里的主事不敢擅专,第一时间送来的。”
捐赠的?
林止陌更是发愣,城里有人捐赠这东西?可是民间怎么会出现波斯金币?
他再问:“具体是谁捐的?”
“是一个孩子,才十岁出头,穿得也很破烂,应当是瞒着家里人悄悄来捐的……这是她的信息。”
婢女将一本捐赠名单递了过来。
慈善总会在林止陌发起后已经渐渐开始踏上了正规操作之路,大武十三行省的首府都有分部,包括京城,林止陌将其命名为办事处。
无论谁想要捐赠财物,都能直接去首府的办事处中办理,可以署名,也可以匿名。
现在的慈善总会越做越顺,来捐赠的人也越来越多,民间普通人家捐赠的也有不少,可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捐的还是个波斯金币,这就有点蹊跷了。
林止陌看着名单,上边赫然写着一个地址:天津府,城东虾头沽,杨阿宁。
“天津……”
林止陌的眉头一皱,自从上次天津一行之后,锦衣卫就开始了一场肃清走私的行动,可是和林止陌一开始的设想区别很大,事到如今已经好些天了,除了那天在港口当场扣下的那几艘船,竟然再没发现几个和走私相关的人。
清查走私,从一开始林止陌就知道是个十分困难的事情,可是他没想到会困难到这个地步,才刚开始就一切销声匿迹,根本没有查找的机会,仿佛那些走私的全都消失了。
这就很不正常,可是锦衣卫已经撒下去了不知道多少人,依然没有丝毫建树。
天津港的走私,有一个十分完整且严密的保护圈层,将他们全都护住了。
林止陌看着那枚金币,沉吟片刻后说道:“去一趟天津,现在!”
这枚金币不管是从哪里来的,但肯定和走私有关,或许追查这条捐赠消息,能查出一些隐秘的消息来。
徐大春应声去准备车驾,卞文绣却站起身来,说道:“陛下,我陪你去。”
林止陌奇道:“我去查案,你去干嘛?”
卞文绣紧抿红唇没有回答,但是眼神坚定,看着林止陌,那意思仿佛是说我去定了。
林止陌也没纠结,去就去吧,路上有个妹纸作伴挺好。
车驾出了城,朝天津而去。
天津城内一条海河贯穿东西,直入海中,虾头沽就在海河入海口附近,就是一个小小的渔村。
来到这里时已经是下午,今日有些阴雨,眼前是一片灰茫茫的滩涂,再往前些就是一座看起来方方正正的小村落,一户户人家径直延伸到临海处。
顺着登记名单上的地址,再问了几个路过的渔人,林止陌找到了一座看起来破败不堪的小院子。
院子的四周只是用枯黄的草杆围了起来,屋子是茅草顶的,稀稀疏疏的,黄泥的墙体也塌了一角,从外边看进去,院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卞文绣有些愕然,这户人家看起来十分贫苦,那枚金币真是他家捐的?别说捐了,这样的人家都不太可能去京城吧?
正想着,就见远处有一大一小两个身影缓缓走近,林止陌拉了拉卞文绣,带着她往路边的树后躲去。
没过多久,两个身影来到近处,是一个妇人带着个面黄肌瘦的女孩,她们进了院子,放下身上背着的竹篓,看样子正是这家的。
卞文绣指着那个女孩,低声说道:“就是她捐的金币?”
林止陌也皱眉,正在观察着,却见不远处冒出了几个人来,俱都衣襟敞着,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几人大大咧咧的走到院子外,对那妇人喝道:“杨家婆娘,还钱!”
妇人吓了一跳,手中拿着的一个斗笠顿时掉落在地,那个女孩也慌忙躲到了她身后。
“赖爷,我……我手头没钱,你再宽限几日。”
“宽限?”那个叫赖爷的横肉男冷笑,“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