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懿月宫出来,林止陌忽然莫名的有些烦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关心起宁黛兮的身体,关心她晚上有没有睡好,甚至会因为她而努力去回忆前世看过的小说再改编成饱含趣味的故事去哄她。
一开始的时候自己只是想用征服的手段来夺回朝权和后宫的掌控权,但是现在好像有点变了。
他竟然开始站在宁黛兮的立场去考虑,甚至会顾及自己和她爹斗起来时她的感受。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的?难道真是日久生情?
林止陌百思不得其解,他只知道现在自己很纠结,包括刚才给宁黛兮的最后通牒,又何尝不是自己在打预防针,防止将来真的出现些什么问题时她会恨自己?
想来想去最终苦笑一声:“毛病!”
至于这个毛病说的是自己还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
时间已经傍晚,又到了每天批阅奏章的时间,林止陌回到御书房时却见陈平来了。
“陛下,高瓒已受刑三日,这是他的供词。”
一叠厚厚的纸张摆上了林止陌的案头。
林止陌点点头,开始翻阅了起来,看着看着忍不住怒火窜了上来。
高瓒在山东任职期间果然和自己猜测的一样,暗中不知道做了多少缺德的勾当。
清除异己,抢夺民田,劫掠客商,卖官鬻爵……
他儿子在京城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甚至追到人家家中祸害,正是因为高瓒就是这样的,在山东的几年任期里暗中祸害了近百民女,这都是他自己招供的,并附了一句——记不太清了。
去尼玛的记不清!
林止陌强忍怒火继续看下去,寻找着自己想要的东西,终于在翻了好几页之后见到了关键内容。
“田增贤贿巨资,请罪臣自辽东调木料造船,其于黄岛暗藏水师千人,战船若干……”
林止陌抬头看向陈平:“黄岛!”
陈平答道:“回陛下,已命人快马前去查看。”
“很好。”林止陌对陈平的执行能力还是比较满意的,继续看了下去,接着就看到那把太刀的由来。
还是田增贤,为了拉拢高瓒而送他的,至于刀的来处,田增贤曾说是逶国一个叫做陈岐国的诸侯送他的,那诸侯与田增贤做了多年的私下贸易……
林止陌的拳头握了起来,冷冷道:“好一个田增贤……陈平,可将他监视着了?”
陈平的脑袋低了下来,说道:“回陛下,山东千户所今日急报,精诚伯田增贤暴毙。”
林止陌大怒:“死了?怎么死的?确认是他么?”
“回陛下,精诚伯乃身中剧毒而死,死因未明。”陈平说到这里顿了顿,“只是他浑身肿胀面容腐烂,已无法辨认。”
林止陌冷笑:“好一个无法辨认,这是先一步收到了风声,玩了出李代桃僵啊。”
从查出田增贤与高瓒的猫腻时他就立刻派人前去调查了,没想到某人的速度更快,能抢在他的人之前让田增贤死。
这个某人基本便是宁嵩,可惜没有证据。
陈平也面露惭愧之色,沉默不语。
林止陌深吸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也没办法,对手比他快了一步,也怪不得陈平。
“好了,此事不怪你,不过田增贤极有可能没死,命山东千户所继续暗中调查。”
“是,臣谨遵圣谕。”
陈平应声之后退了出去,林止陌沉思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从他当上这个皇帝之后,虽然在尽自己的努力平息了一件件事情,可是却又有更多的事情冒了出来,像是有一双无形的黑手在幕后操控一般。
从十几万灾民围京城,到太平道出现,从藩王造反到海运走私,西南的形势快要稳定了,可是又出现了个精诚伯暗中豢养私兵的事情,并且还隐约牵出了个逶国诸侯。
不是林止陌没能力解决,实在是再这么下去他的人手都快不够用了。
黑手是谁?
宁嵩?或是另有他人?
不论是太平道祸乱天下还是三王造反,还有勾结南磻以及私卖武器给大月氏,这种种事件之中都隐隐约约有宁嵩的影子,却又完全没有切实的证据。
想得越多就越让林止陌觉得不爽,如果真的都是宁嵩,那他的手段到底强到了怎样的地步,势力发展到了多大的规模?
千头万绪一时难以理清,最终也没想出个结果来。
不过目前来说剿除太平道是首要之事,其他的暂时可以放一放,西南一平,大武内陆最后一片区域就将恢复安宁,接下来可以慢慢发展民生,恢复国力,其他的只能见招拆招了。
这一夜,林止陌罕有的独自一人就寝,没有去任何一个宫中,他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也顺便理清一下自己的思绪。
翌日清晨他早早的起床了,因为他根本就没睡好,两个眼圈都有些发黑了。
当他跨出寝宫大门时,一道白色的人影一闪,出现在了身边。
戚白荟歪着脑袋看着他,问道:“你怎么了?”
林止陌叹了口气道:“我只是觉得,皇帝真是不好做,还不如看破红尘当个和尚去。”
戚白荟奇道:“怎的忽然如此消沉?”
林止陌又叹:“烦心事太多。”
戚白荟追问:“举个例子说说?”
林止陌摇头:“不举。”
戚白荟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关键词,顿时来了兴趣。
“不举?!”
“我特么……”
林止陌翻了个白眼,直接往外走去。
今晚开始继续关窗,不给你看直播了!
他径直来到了文渊阁中,和群臣共同处理了部分政务,如今十三行省之中除了西南之外都已平复,正亟需休养生息,但是这种基础的东西就不是他的强项了,只能做个学生乖乖听着臣子们给他讲解。
同时他宣布了几件事,高瓒父子择日处死,诛九族,山东行省之中与高瓒勾结者同样严惩,另外关于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