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是还不熟练!不信改天我们在约一次。”赵云被揭了短有些急着自证。
有酒喝张飞自是应允:“行啊等他们省亲回来,俺做东再战一场。”
白楚看着这一幕幕心中突有想法经久不息不由出口言道:“我看你们与子龙感情如此之好,此处虽是安邑,但有桃花,有桃酒,干脆你们认下子龙这个弟弟如何?”
刘关张互相目视寻求各自意见,关羽颔首,张飞朝着白楚方向稍稍昂首,三人毕竟相处多年其中默契自是不言而喻。
刘备放下酒器拱手:“我兄弟三人于安喜落魄之际是子齐一封书信,邀我等聚此免漂泊之苦,经事多许早已高情厚谊,虽君为府首我为属吏,若子齐不嫌我等位卑人轻,可愿也与我等结为兄弟?”
“我...”白楚听的恍惚,“也可以吗?”
耳边似有阵阵低语隐约间传来。
“大丈夫行于乱世,当光明磊落,即使处于逆境,也当屈身守分,以待天时,不可与命抗争也。”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身虽死,名可垂于竹帛也。”
“天下女子多矣,但恐名誉不立,何患无妻。”
“俺也一样。”
“圣人云,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
“古今成大事者,莫不以民为贵,以民为本,以民为重。”
“君轻而民贵啊。”
一片桃花飘至杯中,白楚回过神来,将酒一饮而尽,放下耳杯,左脚向前而跨,右腿屈膝,拱手向前。
“大哥!”
刘备躬身双手扶起白楚。
“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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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星淡月,院落凉亭,白楚提着小壶酒独自饮了起来。
“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闷酒?”
蔡琰来到白楚一旁坐下。
“这可不是闷酒,我在赏月呢,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
“赏月?”蔡琰抬头望了一眼一轮弦月映入眼帘,“圆...吗?”
“不圆吗?”白楚依旧一动不动盯着月亮,“我怎么就看着这么圆呢?”
蔡琰伸手握住白楚搭在桌上的手:“许是今日遇上了欢喜事,将缺了的那块补了个圆满。”
白楚诧异了下蔡琰会主动做出这般亲密的行为,因为害羞平时这般行为都是白楚主动。
“今日的喜事消化到现在也说不上是多么欢喜,只是突然想到这些年的经历,总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白楚打开了话匣。
“我刚来这世...侍卫我义父辗转凉并,结识了一干小兄弟,接着又去冀州给义父收拾残局助皇甫中郎平了黄巾,后来自己做了郡将又有一众兄弟辅佐我,让我从未有过什么太多的压力,如今我又与玄德他们四人在桃林义结金兰。
仔细想想我这一路走来,有义父,有兄弟,还遇到了...你。”白楚翻出手反握住蔡琰,“我很满足我现在的生活,但我这一路走来实在是太过风顺了,在这不太平的时日里过着太平日子总是觉得不踏实,我总是觉得这一切像是梦一样缥缈,我似是切切实实的感受着这一切,却又总觉得从没有真正的掌握这一切,我有些害怕...”
害怕既然能这么轻易的过来不知道某天的某个瞬间会不会突然就轻易的回去,白楚自是无法将这些说与蔡琰听只能埋在心里独自消化。
“害怕哪天这些就会离我而去,而我却无能为力阻止。”白楚又灌下一口酒。
蔡琰见惯了平日散漫开朗的白楚,这还是头一次见有些消颓的他。
“早年间阿翁凭着才气在京师做官,那是我第一次跟着阿翁阿母入京,雒阳真的很繁华,我记得当时阿翁收了位弟子叫阿瞒。”
“阿瞒?可是姓曹?曹操曹阿瞒?”
“当时我还小只听着阿翁唤他阿瞒我便跟着喊他阿瞒兄长,名字不大清楚倒确实是姓曹。”
“我很喜欢炙肉,我和阿翁喜欢燔炙但是阿母最喜欢炉盘所以家里常常都是炉盘炙肉,阿瞒兄长每次来的时候却会带上几串燔炙给我,有时候叫阿翁碰见了还要分走一串。”
蔡琰说着脸上露出怀念般的神色。
“那段时光应是我最为欢喜的时光了,那时的我很满足当时的生活,我想着能一直这么下去便好。但是那样的日子并没有多久,阿翁被流放朔方,阿母也离我们而去,后来阿翁将我托付当时在河东的仲父照顾独自带着尚幼的阿妹逃往江东避难。”
“仲父一家待我很好尤其是两位弟弟,可遮掩不住我心中的难过。幸甚后来能与你相遇,在我遭遇匪寇的时候是你救我于危难,又让我在这住下,这些年我过得很开心我也很满足如今的生活。”
“所以我想,既然抓不住它,我们正活在其中,不如好好珍惜当下的日子,即便结束未尝不是下一段福祉的开始。就如,我无法再与阿翁阿母一起生活可却遇到了你。”
此时的蔡琰似是绕着一圈慈光,白楚就这么望着蔡琰愣神。
平土人脆弱,来兵皆胡羌。
猎野围城邑,所向悉破亡。
欲死不能得,欲生无一可。
彼苍者何辜,乃遭此厄祸。
己得自解免,当复弃儿子。
既至家人尽,又复无中外。
登高远眺望,魂神忽飞逝。
奄若寿命尽,旁人相宽大。
为复强视息,虽生何聊赖。
托命于新人,竭心自勖励。
流离成鄙贱,常恐复捐废。
人生几何时,怀忧终年岁。(非全篇)
或许只想平凡日子便可,却被掠胡地十二余年,颠沛流离,历经坎坷。
若是那流芳的女才子那传世的《胡笳十八拍》是以流离胡地十二年换得的。
纵使《悲愤诗》更是诗歌史上第一首自传体长篇叙事诗。
不晓得旁人如何争辩这其中值与不值,但白楚一定不愿。
宁教青史只留蔡氏二字,不愿流离十二载换得才女身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