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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2 / 5)

“太后懿旨到!”

正这时,又一道细尖的嗓音不期而至,打破郗府门前僵局。

车止马停,太后身边的长秋宣读道:“娘娘有旨,都城内访查之事,由谢直指直领负责。石头城为京城重防,不可久离主将,请庾将军调兵回营。”

庾松谷一怔,径先撤回视线,这气势一弱,便是再衰三竭。他猛地反应过来,看向谢澜安:“……你是从宫里过来的?”

谢澜安谦雅一笑,不先求一道符,如何降得住这头猛虎。

太后再疼内侄,终归是皇帝的母亲,她总要考虑考虑庾家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后果。

“侄儿不给陛下面子,总要听姑母的话吧?”

这话有趁机占便宜之嫌,庾松谷脸色难看,却不敢违背。他沉郁几许,一碾靴底,抬手指了指胤奚,随后带兵离去。

松了口气的郗符深深看谢澜安一眼,而后,请两位宣旨公公入府喝茶。

在宫里当差的哪个不是人精,不沾这场糊涂官司,赔着笑脸道谢回宫。

郗符这才看回谢澜安,脸色稍霁,“怎么,谢大人还要进我府门?”

“说了只是来向世伯讨杯茶喝,我进去,今日太后的颜面才过得去。别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谢澜安和郗符便没什么客气的了,登阶没耐烦地搡开他,“起开。”

郗符无奈地趔趄一下,随她入内。

谢澜安想起什么,回头不温不火地看了胤奚一眼。

胤奚立即低头:“方才是胤奚莽撞。”

不是莽撞,方才他是在替主示威。

他不做,玄白也会做同样的事,玄白之所以慢了,是因为他和允霜跟她最久,习惯了等她的眼色行事。

而胤奚没有等。

好像为她化解威胁,不是一件需要等她点头的事。

谢澜安暂且放过此事,吩咐道:“郗公好静,都在外面等着。”

她一个人入府,尊重之意不言自明。郗尹却哪里是好静,他分明怕庾松谷真的带人搜进院子,那他这张老脸可就没地方搁了。可他又不想让小谢娘子笑话,觉得他将两个儿子顶在前面,便捧着便便大腹感慨:

“哎,儿子太孝顺了也是苦恼哇,谢娘子你说,这种大事哪有家主不出面的,可孩子们怕老夫受惊,偏要去守门庭。嗐,不过倒也独当一面,可慰吾心了。”

“正是这话,世伯好福气。”谢澜安笑着将拜礼奉上,“世伯,我同云笈说些事。”

“好好好,你们谈,你们谈——符儿,你那眉头是叫饴浆粘上了!谢娘子才替郗府解围,你摆脸给谁看?”

郗尹装模作样地数落郗符一通,将厅室留给他们说话。

父亲一走,郗符的眉锋皱得更厉害,“你看见了,庾家如此跋扈,眼里可还有王法?六国赂秦败于秦,他们一心要拿世家动刀子,你做他们爪牙,谢氏便能独善其身吗?”

庾松谷近几日出入卫、原、周数氏高门,如入无人之境,示威了个遍,谁敢反抗,他便以藏匿凶手论处——若所记不错,那卫氏,还是她师母的母家。

谢澜安恍若未闻,望着厅中的壁联,自言自语:“凤凰已散,苍蝇争飞。温水煮石蛤,刀俎在人手啊。”

她言毕即走。

正打算与她长篇大论的郗符愣住。

不是有话与他说?

殊不知,谢澜安曾经在清谈席上最擅的胜负手,便是“一语玄”。

“凤凰已散,苍蝇争飞”,仿佛是崔膺先生当年在草屋狂醉之语……郗符眼神重了几分,转头望着那道洒然离去的背影。

她想告诉他什么?

郗府外,玄白闲着没事,抱剑回想胤奚方才那一下子。

看他身形步法,比起当初提石礅的小挽郎,可是轻灵迅捷多了。不过他嘴上一惯揶揄:“在女郎面前亮招子,聪明嘛。”

胤奚仿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隔了片刻,才迟讷地问:“什么亮招子。”

小傻子。玄白嫌弃:“练武的行话不懂?就是,在主家面前亮一手显能耐的意思。”

胤奚听后,清黑的眼里多了点兴趣,转头看玄白:“就是孔雀开屏的意思?”

玄白舌头打了个结,这类比不大对劲吧?

二人身边,本应进府的郗二公子正磨蹭着,小心竖起耳朵听他们闲聊。忽然,那个声音极是婉曼的青衫男子侧眸瞥向他。

郗歆后脊一紧,无端想起曾在家中的蓄兽庄园见过的一头幼貉,眼神也是这样寡淡沉利。

他仿佛心事被人看穿,耳根子热了热,搭话:“我是郗二郎郗(chī)歆(xīn),你是谢娘子的门生部曲吧?”

以他的身份,屈就与庶人接言,在一些自诩风流的名士眼中,便如粪泥涂墙。可郗歆没有架子,胤奚却微愣:痴心?

想起方才他看女郎的眼神,胤奚淡淡说:“不是。”

这不算假话,女郎亲口说过的,她师门在荀夫子名下,他现在是她名义上的门生,但要记入谱牒,需先经过荀祭酒点头。“我是媵臣。”

轮到郗歆微愣。

媵臣是世家中地位很低的身份啊,眼前这人却能矜然道出,而无羞惭之色,果然是宠辱不惊,不同凡响。

她身边连一个媵臣都如此俊美不俗……年少不知情滋味的郗二郎有些落寞,心内酸涩难言。

谢澜安这时从府门跨出:“走了。”

郗歆眼神亮起,临言却又忐忑,只能徒然看着这道玉影擦肩而过。

郗符出来看见这一幕,一脸恨铁不成钢,等那行人走远,他对弟弟叹了口气:“你忘了她在禅寺骗你那回,转头便反水陛下,去太后跟前讨好。当时是谁消极许久,发誓再也不轻信于人?”

郗歆被兄长揭短,脸上一红,随即辩解道:“那次是我想岔了,大兄你想,若谢娘子当真是为虎作伥,崔先生何以还留在谢府?”

这一点,郗符也曾想过,他回想谢澜安适才所言,沉眉思索起来。

出了巷口,早已憋不住笑的玄白忙不迭道:“主子,方才胤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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