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狂躁了。
苏橙稳住身形,找准时机,一剑下去,割断了它脖子上的那根主要的经脉。
粘稠的鹿血喷了出来,那鹿被疼痛刺激到,发疯一般地四处狂奔,最终撞在一棵树上,那树被拦腰折断。
那鹿垂死挣扎一番,最终还是断了气。
诸位弟子们前去收拾那头鹿去了。
苏橙走过来,十分不好意思:“实在对不起,我们学艺不精,恐怕惊吓到了你。”
繁影也没有多说什么,她笑着宽慰了苏橙几句。
这头肿角霞鹿的内丹灵力丰沛,鹿皮是上好的皮裘料子,鹿血和鹿角不但是上好的药材,而且是炼丹的好材料,他们这一行收获颇丰。
苏橙说这是他们被长辈送出来历练以来打到的第一只大型灵兽,他们都很高兴,苏橙和那几位弟子商量了一下,决定明晚在酒楼订一桌席面来庆祝庆祝。
苏橙邀请了繁影,繁影想了想,应下了苏橙的话。
回到客栈后,繁影又去看了周涵一趟。
今日周涵听了繁影的嘱咐,一天都没敢出房门,十分听话。
他闷在房间里整整一天,现在见了繁影不禁眼泪汪汪。
繁影探了探他的经脉,一切正常。
“梨子——上好的秋梨——”
“卖鱼来——”
“秘制月——饼。”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吆喝传来,这几个摊贩嗓子不错,吆喝得脆而亮,还怪好听。
他们的声音由远及近。
周涵崩溃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已经第五次经过这里了,顺序和调子都没有变过,霞浦城怎么可能这么小……”
“这几天外面不太太平,你最好不要出去。”
繁影把她新弄来的,绝对安全的干粮和水壶放在桌上,又掏出朱砂给周涵的房门画了好几道符。
她随口应道,并没有细说。
周涵看了看繁影,她正在低头画符,画得很细致。
周涵也没有再多问。
繁影坐在窗前,此时正是傍晚,街上还十分热闹。
一只纸鸟从窗户飞了进来,落在她手心。
繁英问道:“现在城里的状况怎么样?”
纸鸟摇了摇头,意思是不怎么样。
繁影又问:“除了沧浪门那几个,现在城里有几只毒蛛?”
纸鸟又一摇头,意思是没有。
繁影奇道:“竟然没有?”
纸鸟点头,确实没有。
繁影思索片刻,问道:“城里的人都是活人吗?”
纸鸟点了点头。
繁影指了指楼下的贩夫走卒:“他们是活人吗?”
纸鸟摇头。
繁英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纸鸟她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纸鸟点了点头,又飞了出去。
繁影把窗户关上,盘腿坐在床上,运转着她的灵力。
她的灵力恢复的不大好,尽管她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看到明显效果的事情,但她还是不禁有些烦躁。
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早知今日,当初她何必作死。
夜里,繁影做了梦。
梦里,她坐在山中小院的台阶上,手里捧着一卷医书。
鹤松山多雨,这时似乎正是雨后不久,台阶下积着一滩水,水面上,繁影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眉眼。
她身上穿着一身嫩绿色的绸纱衣裙,轻薄且凉爽。
这身衣服她记得,裁衣的料子是有个小国给在她父亲万寿节时送来的寿礼。
这时侯她父亲母亲都还没有去世。
这年年关以来,她父亲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连宫中的太医束手无策,她想着自己也学过医术,便从鹤松山上寻了几本孤本医书,想看看有没有有用的方子。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是她师父。
繁影下意识的想转头,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她的躯体纹丝不动。
她只能看着自己手里那卷医书和阶下那一小片积水。
这时她忽然听到一声来自剑灵的清啸,她顶着梦境的限制,用力将她的手指挪动了半寸。
她听着师父朝她走来,在积水中看到师父抽出他的剑,看着师父手中的剑光朝她刺来。
她看着水面倒映出来的,诡异而扭曲的画面。
繁影奋力挣开这离奇梦境对她的桎梏,转身将手中的书砸向了身后人。
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繁影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她出了一身冷汗。
被她放在身边的破剑剑身还在一阵阵颤动,铮铮剑鸣清冽而悦耳。
她伸手安抚剑身,让它平静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情绪平息下来。
若不是她醒的及时,只怕她在梦里就命丧黄泉了。
她起身下床,在房间里细细搜了一番,最后在门缝里发现一张烧了半截的符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