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的脚步声,老兵们分开一条路。
一个穿着官服的白胖官员,在众多皂吏的簇拥下,迈着官步走过来。
看到锦衣少年,急走几步,躬身拜倒。
“下官吕祖荫见过侯爷。”
还在写供状的掌柜们,顿时僵住了。
吕祖荫是谁,那可是京兆府知府,他们的父母官。
他称呼锦衣少年为侯爷?
态度是那么谦卑!
再加上这么年轻的侯爷……
虽然勋贵里也有继承父辈爵位的年轻人,可能让吕祖荫如此对待的可没有。
你以为,谁都能指挥得动吕祖荫?
答案呼之欲出!
“知府大人多礼了,本侯有事想请教。”
“侯爷请说。”
“谋夺主人家财产,欺侮我朝功臣遗孀,该当何罪?”
“回侯爷,此乃罪大恶极,当处以极刑。”
啪嗒~
掌柜群里直接晕过去一个。
其他的也好不到哪去,委顿成一滩烂泥。
陈北冥用嘴呶呶掌柜们。
“这几个便是,请知府大人处置吧。”
吕祖荫拱拱手,阴着脸转身看向带来的衙役。
“通通给我带回去,上重枷!”
普通枷锁不过几十斤,重枷有上百斤重,是给死刑犯戴的。
这东西,能将人活活压死,压断脖子的都是常事!
掌柜们鬼哭狼嚎地被押走。
“呸!活该!”
“狼心狗肺的东西!”
“真不是人,怎么养你们一群白眼狼!”
罗府的下人,恨恨地看着他们,原来让自己过苦日子的就是这些东西!
而看向陈北冥的眼神,则变得感激。
侯爷好帅!
好想有这样的主家……
陈北冥看了眼那个柔弱的身影,她还是没转过身。
现在过去找她搭话虽然会收获感激,但落了下乘,功成身退才是上策,让她心生愧意。
想好之后,搂住吕祖荫的肩膀走到一旁。
“吕大人,将罗府的财物都追回来,有什么为难的你就说。”
吕祖荫受宠若惊道:“侯爷放心,这点小事怎敢劳您大驾,下官保证两日内全部追回。”
能有资格让陈北冥勾肩搭背,那可都是了不得大人物。
“呵呵,本侯欠你一个人情。”
“这……这怎么好意思,都是下官该做的!”
吕祖荫心花怒放,能让忠义侯欠人情,那得是多大面子!
“本侯跟陛下提过,抓捕淫魔龙胜,京兆府功劳不小。”
陈北冥决定再加把火,看看他怎么反应。
老小子要是没点眼色,那就没什么利用价值,可以给他挪挪窝。
“下官回去只办这件案子,今夜就能出结果!”
吕祖荫充满干劲,拍着胸脯说道,决定抱紧陈北冥的大腿。
陈北冥满意地拍拍吕祖荫肩膀,大踏步离去。
罗府转眼恢复了平静。
“夫人,他们走了。”
纪清嫣呆了一下,回过身,软椅上空荡荡的。
“他……他也走了吗?”
“嗯,什么话都没说。”
纪清嫣觉得自己的心痛了一下。
“我是不是太绝情了,他只是想帮我。”
陈北冥离开罗府,还没到随园,就被一辆马车拦住。
“侯爷,我家主人有请。”
看眼车厢上那熟悉的标记,陈北冥二话不说就钻进了马车。
内部到处都是顶级的材料,连个小垫子都是价值不菲的刺绣,针法繁复至极。
到地方时,舒服得差点睡过去。
这还是陈北冥第一次到五姓豪门的王家。
目之所及,峻宇雕墙,金瓦碧栏,假山玲珑,花木清绮,层层叠叠的院落楼阁似乎无穷无尽。
越看越觉得自己的随园就像个贫民窟。
千年豪族,果然不同凡响。
一个姿色不俗的侍女带着往内宅走去。
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簇簇不知道名字的奇花开得正艳。
正欣赏侍女轻摇的出色腰臀,动听的琴声从湖中水阁里飘来。
飞扬的白色纱幔后,一个窈窕身影正在抚着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