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但我一个人带不过来,就给你带了点小菜和饺子,你快尝尝吧。”
除夕,温家规矩严,不会让她这个时候过来,颜梁突然有了兴致,刻意压低声音:“今天穿成这样,是给我看的吗?”
“不,不是。”温雯意识混乱,被他呼吸吹拂过的耳根变得绯红,只能暗自稳定心神,解释道:“过年就是要这么穿的,来年会有好运。”
“是嘛?”颜梁伸手接过保温盒,不再理她,走到院子里石桌旁坐下,对着几盘饺子和过年菜慢嚼细咽。
身后无法忽视的存在感消失,温雯松一口气,又步伐缓缓地走去颜梁对面坐下,他的吃相很好看。这会儿接近黄昏,家里人找她的消息肯定接连不断,但温雯却一点都不着急。
半个小时,颜梁才吃完这顿“年夜饭”,他抬眼看她,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温度:“怎么还不走?”
“我等着拿食盒回去。”温雯早就想好了借口。
颜梁不置可否,看着对面刻意打扮后一身艳色的女孩儿起身,一样一样的收拾好食盒,又对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温雯咬咬唇:“你不送送我吗?我一个人来的。”
“不送。”
天已经黑透,温雯一个人提着食盒,开着手机手电筒,走了接近两公里山路,才看到收到消息来接她的司机,回家后自然是被父母责怪了一番,年夜饭还是保姆偷偷带给她的。
自那次后,温雯有一个月没去找颜梁。
三月开春,漫山遍野长满了野花野草,颜家温家一同去郊外出游,温雯终于还是忍不住偷跑去了小院。
温雯知道最近颜家内部有很多争执——关于是否要放颜梁出山,让他正常考大学进公司。新的一年,他们都长了一岁,颜梁十七岁,是该准备考大学的时候了,而这次来出游,也是颜家那边有了决定。
这次温雯敲门进院后一眼就看到了一月未见的人,他穿着一身黑,坐在院子里那棵开花正盛的白玉兰树下,像是画中人,温雯莫名手痒,想就地画到尽兴。
颜梁听到响动,放下手中书本,抬眼看她,似乎对她的到来毫不意外,只平静地看着她。
温雯今天披了一件白色斗篷,是奶奶留给她的,上面是用金线银线勾勒出的山水画,看起来很是养眼,满身的贵气,跟院内景象很搭。
颜梁看到她脚边沾染了些许泥土的斗篷裙摆,皱了皱眉,等回过神来,他对上温雯温和静好的目光,下意识把心里盘算很久的话说出了口:“等我今年考上京大,我们就订婚吧。”
温雯愣在当场,后来回忆起来时,她只记得落满了一地的白色花瓣,和空气中混杂着的檀香,构成了她最初全部的爱情幻想。
后来的后来,颜梁考上京大,她们顺利订婚,再后来,温雯成年,读完了大学,他们又顺利结束了爱情长跑,进入了婚姻,结婚那年,颜梁力压颜游成为了京亿集团的董事长,结婚还没满一年,温雯就怀了颜继。
四十岁的颜梁,此时坐在同一个石凳上,白玉兰花期已过,他眼前再也没有那个沾了土的白色裙摆。
那年,她一个人上山来给他送年夜饭,回去的路上,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两公里她走了快三个小时,一边走一边骂他,多了些活泼娇气,是他没见过的样子,之后一个月她都没来找他。
十四岁的温雯不知道,那时,他一直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