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影响到对内阁的策略。
“开海,之后请陛下圣裁只一港口试行。”
魏广德答道。
到这个地步,也没必要隐瞒什么,他需要陈以勤在内阁帮忙说话,不管是阁议还是部议,都要有个说话的代表才行。
陈以勤这个时候已经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走动,忽又停下,这才开口说道:“若是提开海,我料首辅和次辅大人都会选择反对,不是他们不懂变通,而是因为大势,他们不得不站在维护祖制的一边。
这种情况下啊,高肃卿一定会选择支持,因为首辅反对此事,郭朴也会随他一起。
叔大的态度不好说,毕竟有他老师的情面在。
这样内阁就会出现三对三的局面,陛下圣裁,也只有寄希望于陛下圣裁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陈以勤就把内阁各方势力的态度大体分析了一遍。
“陛下再此退一步,否了开海之议,只提福建一港口开海,尝试能否瓦解倭寇,首辅大人和次辅应该也不会继续反对陛下的决定,此事可行。”
陈以勤继续说道。
“我觉得也该试试,说不好有效果,最起码分析起来是不会有错的。”
殷士谵听到陈以勤的话也是兴奋起来。
虽然他没有入阁,可毕竟是一项他觉得可行的政策,若是真有成效,无疑隆庆朝一开始就有了个好的局面。
“而且此次提出开海和以前不同,以前是没有陛下支持,有朝臣自己提出的,所以事败后,提议之人往往遭遇贬黜。
这次不管是善贷上奏还是涂泽民上奏,有宫里的认可,至少仕途没有阻碍。”
陈以勤继续说道。
“此前,我和新任两广总督谭纶有过书信,希望他也能上奏支持此事,之前他在福建任巡抚时的奏疏,我看其实就有此意,只不过比较含蓄,毕竟先皇对海贸的态度很清晰,没人敢拂逆。”
魏广德又说道。
陈以勤先前的分析已经说明,他支持自己的谋划,此事大有可为。
“那我就在内阁等着涂巡抚的奏疏。”
陈以勤笑笑,走回座位上坐下说道。
之后,三人又说笑了半天,摆下酒宴,又是入座聊起高拱。
殷士谵始终还是不信高拱会被徐阶逼走,要知道,就算高拱怕了,或者说顾全大局执意离开,隆庆皇帝也未必会答应放人。
他在裕王府时间不短,自然知道裕王对高拱的信任程度。
“不过是个猜测,首辅大人做事,向来谋定而后动,不出招则以,出则必是杀招,肃卿未必能顶住。”
陈以勤犹豫着答道。
徐阶的为人,朝野上下也有议论,之前认为他阿谀奉承嘉靖皇帝和严嵩,但是在倒严嵩时也是丝毫不手软,而且朝野暗中已经传开,当初弹劾严党的奏疏,大多出自他授意,所以挽回不少形象。
不过魏广德这会儿想的却是,或许这就是后世高拱不那么有名的原因,至少没有张居正出名。
做了一年多的阁臣就倒台,根本没有机会施展他的报复,历史自然就不会关注这么一个匆匆过客。
还以为他是暴毙死了,没想到是被徐阶搞倒台。
想到徐阶,魏广德也是有忧虑的,这老小子就是笑面虎,真的是厉害。
他可不像殷士谵那样有顾虑,徐阶是真正的政客,知道隐匿身形寻找时机,这才是真正的猎手。
至于后世印象里说他如何贪财,魏广德只能说,要是做到首辅宝座而不能积累万贯家财,那这个首辅真的是白做了。
大明朝官场,真没有清官生存的土壤。
当然,已经被放出来几个月的海瑞是个例外,他是朝廷要树立的榜样,非典型官员。
而且,就算海瑞想贪他也不敢,因为已经是榜样,无数人看着他,稍微伸手就会被人逮住,只能是一条道走到黑。
想到嘉靖皇帝对他的评价,海瑞怕真的要绝后了。
之后数日,朝野依旧风平浪静,看不出一点徐阶要动手的意思。
不过魏广德知道,徐阁老应该就是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让高拱再次在朝野失去人心的机会。
不看僧面看佛面,百官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隆庆皇帝对高拱的态度。
只是魏广德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促成高拱倒台的条件,居然会和他有关系。
“请开市舶,易私贩为公贩.”
这日,张居正在值房看到分到自己这里的奏疏后就是眉头一皱。
奏疏来自福建,由福建巡抚涂泽民上奏,过通政使司传到自己手里。
简单看过这篇奏疏他就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因为奏疏的内容实在有些.
有违祖制。
对,就是有违祖制。
可是,张居正回想起奏疏中所列之事,又觉得似乎很有道理。
其中一些东西,他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以前在哪里听人说过。
细细回忆,终究还是没有想起,毕竟好几年的事儿了,当时他虽然感兴趣,但并未深究此事,自时间一长自然淡忘。
如何票拟?
他还真不敢随便动笔,兹事体大,他不敢擅自做主,自然先把奏疏放在一边,翻看起其他的东西。
不过他也留了一个心眼,叫来信任的书吏,让他去外面打听下,可有关于福建巡抚奏疏的议论。
是的,张居正吃不准朝野对这份奏疏的态度,先看看外面百官怎么看待此事。
通过通政使司递上来的,自然第一时间就被通政使司的书吏们看到了。
一开始只觉得涂泽民大胆,可抄录后发觉人家言之有物,自然也悄悄在京城各衙门里传开。
不过传到外面后,对于大部分没有看到奏疏的人来说,本能的就是反对,甚至都对奏疏不屑一顾。
这样的陈情,每隔一、两朝总有人提起,然后就是被驳回,有的还因此断了自己的前程。
至于理由,好吧,以前的奏疏其实都很详细了,实在没必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