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语面上无斑,黎语颜却是有斑,如此,真相只有一个,那便是黎语颜面上实则无斑。
长公主若将此情况告诉了皇帝,那她便是欺君之罪。
这罪责,她承担不了。
故而,她若是去看季清羽,自然不能用黎语颜的身份去,更不能与某人一道去!
她越来越低的声音,落在夜翊珩耳中,显然是底气不足。
是对她与季清羽关系的底气不足。
可见他们之间并非清白。
想到季清羽唤她“阿颜”,又称她是他的女人……
如此一想,夜翊珩面上冷峻更甚。
“今日,你不去也得去,与孤一道。”
“臣女不想去了,想即刻回东宫。”黎语颜起身,走到车门口,“殿下与我不是一道,把臣女在此地放下便是。”
“太子妃是打算跳下去?”
黎语颜不理他,打开车门,对驾车的陌尘道:“请停车,我要下车!”
陌尘微微侧头:“不好意思,太子妃,没有殿下吩咐,属下不敢停车。”
坐在陌尘边上的松果含笑打圆场:“太子妃那日说要去看庆郡王,今日殿下亲自来接太子妃,如此情谊,太子妃莫要辜负了。”
这时,车内传出一道凉薄清冽的声音:“回来,坐下!”
嗓音中含了丝极易察觉的危险气息。
黎语颜咬了咬牙,坐了回去。
袖中的手指无端搅着,等会看到恒瑗长公主与江阳侯,她该作何解释?
她难道真的要在瞎子面前穿帮了吗?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黎语颜跟着夜翊珩到了江阳侯府。
听说太子殿下到来,夜瑗很是高兴,亲自去接时,夜翊珩已带着黎语颜在侯府前院了。
“太子来了。”夜瑗笑着迎过去,“幸亏阿珩你派人送来内伤丹药,清羽已脱离危险。”
自从阿珩与清羽关系闹僵后,他便不再来江阳侯府,今日突然造访,让夜瑗又惊又喜。
夜瑗的目光往夜翊珩身旁望去,只一眼,她便看到了走在太子后侧的少女。
少女轻纱遮面,身段袅袅婀娜,夜瑗眸光骤缩。
听长公主所言,黎语颜有些诧异。
原来,身旁这个疯批不光让她吃了内伤丹药,亦派人给季清羽送了来。
算他还有点良心与人性。
可面对不远处的夜瑗打量的眸光,黎语颜尽可能地当个隐形人。
却不想,手腕忽然被夜翊珩攥住,拉着她往前走了几步。
“姑母,这位便是孤的太子妃。”
黎语颜不得不见礼:“臣女见过长公主!”
夜瑗微微笑了,上前扶住黎语颜:“太子妃多礼。”
“臣女与殿下尚未大婚,称不得太子妃。”黎语颜趁机捏住夜瑗受伤的那只手,皱了皱眉,“不好意思,长公主,臣女忽感腹痛,可否允许臣女……”
她捏她受伤的手,夜瑗便知此少女承认自己是李语了。
听她说有些腹痛,夜瑗以为是女子来了癸水不便,方才想质问的话倒是说不出口了,只好道:“请随我来。”
一面吩咐下人:“速请江阳侯来此。”
一面又招呼夜翊珩:“阿珩,你且稍坐片刻。”
“姑母请自便。”
夜翊珩微微蹙眉,黎语颜这是作甚?
到了后院,黎语颜福身直言:“长公主请恕罪!”
夜瑗拧眉,屏退左右,这才冷声质问:“伱没腹痛?”
黎语颜斟酌一番道:“权宜之词,是臣女想与长公主单独说话。”
其实方才腹痛是真,只是这会子倒是不痛了。
夜瑗淡淡道:“方才一眼,我便看出你是李语,你既是准太子妃,如何还与我儿纠缠?”
“长公主误会,臣女并未与庆郡王纠缠,我与他只是朋友,不知为何让长公主误会了?”
闻此言,夜瑗思忖,难不成是自己儿子单相思?
想到之前侍卫说,清羽掳走了太子妃,想来清羽知道她的身份。
既然知道身份,清羽还那般行径,看来真的是单相思了。
单相思,更是要不得!
清羽也太没用了些!
她这个当母亲的,能帮一帮就帮一下。再则太子病弱,命不久矣,虽说她也很疼太子,但眼前的这么好的女孩天底下就此一个。
难不成让这个女孩的余生顶着太子遗孀的名头过下去?
再则自己亏欠清羽太多,是时候该弥补了!
思及此,夜瑗眯了眯眼,细细瞧着黎语颜所戴的面纱:“你面上没有斑块,却在殿上借口有斑拒婚,本公主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是!”
“你不想嫁与太子?”
见她一语道破,黎语颜点头承认:“还望长公主保密!”
夜瑗叹气:“我儿心仪于你,你又被赐婚给太子,这可如何是好?”
黎语颜缓声解释:“太子不知我面上实则无斑,他不喜我,天下皆知。清羽与我是好友,他想救我于水火,故而说心仪于我,还望长公主谅解!”
夜瑗揭开黎语颜面纱一角,看了看斑块,旋即遮上:“太子,我是有偏心他,那是因为他母后临终前交代过。至于我儿,我亏欠他太多,黎小姐,我会替你保密,倘若你考虑做我儿媳妇的话。”
这话听得黎语颜惊诧不已:“长公主,这……”
夜瑗笑了:“你我都是女人,不求丈夫如何权贵,只求他偏爱自己一人。我儿性情,我了解,他这人一旦认准了你,断不会更改。”
“多谢长公主替臣女保密!”黎语颜神色一敛,“至于我与清羽,我们之间真的是清清白白。”
夜瑗微笑摆手:“如今下结论为时尚早。”
不多时,两人回到前院正厅。
看到她们回来,夜翊珩腹诽,皇姑母不知黎语颜便是李语么?
倘若她们见过面,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