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咱们进来了。”说话间,陌尘推开门,“还是查看下,小心为上!”
黎语颜趴在床上,蒙着被子,大气都不敢出。
边上就是某人的腿,近在半指的距离……
她甚至能感知到他腿上的微凉。
这时,松果也道:“殿下此次下江南,多少皇子盯着,就想趁机下黑手。”
两人看到房内点了灯,对视一眼,有些疑惑。
他们殿下这几日瞧不见,为何点灯?
夜翊珩猜出他们的疑惑,淡淡开口:“听你们要进来,孤才点了灯。”
陌尘开始四周查看,窗台、桌底、衣橱,甚至连床底都瞧了。
黎语颜趴着不敢动,可这般趴着,被子内有些闷。本就有些晕船,这么一闷,人就难受得紧。
除了太子的床上,陌尘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地方。
夜翊珩轻咳一声:“如何?”
出声时,适时地动了动腿。
一丝新鲜的空气灌入被窝,黎语颜连忙呼吸。
陌尘拱手:“殿下,此处安全,我等告退。”
“嗯。”夜翊珩淡淡应了一声,“你们早些休息。”
松果道:“好,殿下也早些休息。”
说话时,松果伸手去帮夜翊珩掖被角:“如今的时节夜里寒凉,江面上更是如此,殿下,您被子可要盖好一些。”
乍然间,被子被人掀动。
黎语颜已看到了烛光,而自己那粉色的裙摆一角就差点要露在松果的眼皮子底下,心跳霎时加速,她连忙伸手一拉……
裙摆被某人坐着压在了腿下,扯不动。
就在她的心脏要跳出嗓子眼时,夜翊珩将被子一蒙,遮住了她那一角差点暴露出来的裙摆。
“孤又不是小孩子了,盖个被子如何不会?”顿了顿,夜翊珩又道,“快去休息吧。”
“是,殿下。”陌尘与松果齐声。
两人出了房间,掩上门,往前头房间走。
“殿下今日有些怪。”松果揉了揉脑门。
陌尘皱眉:“我也觉得有些怪,可哪里怪,又说不上来。”
“殿下刚才说了两遍,让我们休息。咱们跟在殿下身旁那么多年,这破天荒地,可是头一遭啊!”
“被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察到了,殿下竟也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松果笑:“我早知道殿下是温柔的人,我七岁那年,那一盘松子……”
陌尘抬手:“打住打住,我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被子里的黎语颜听不清他们的话,夜翊珩则听得清清楚楚。
房间外的走廊处恢复了宁静。
隔着被子,夜翊珩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出来。”
黎语颜这才钻出被窝,由于闷得久了,一出来,呼吸到新鲜空气,胸口起伏有些大。
“多谢殿下!”黎语颜很快下床,福了福身。
适才他的举止,使得她想要质问何谓自荐枕席的话,倒是说不出口了。
她抿唇思忖,只好道:“民女真不是故意走错房的,还请殿下勿放心上!”
不承想,他薄唇轻启:“伱是想说你非自荐枕席?”
黎语颜忙摆手:“不是,我真的只是走错房了!”
夜翊珩淡淡道:“深更半夜,孤已就寝,你贸然来孤的房间,此举便是自荐枕席。”
黎语颜的小脸直接红透。
从他所言,外人一听,定会判她个自荐枕席。
她咬唇半晌,都说是走错房间,他这般不听,叫她不知该如何解释。
听到她略微急促紊乱的呼吸声,夜翊珩挑了挑眉。
“更何况,你掀了孤的被子,与孤躺在了一处,且,你的手……”
他没往下说。
黎语颜羞恼不已,有心想要解释,可此刻晕船的感觉愈发加重。
只好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手指掐着手心,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民女真的只是走错房间,且以为躺床上的是妙竹,故而伸了手,还请殿下莫要再提此事。”
是妙竹,她就伸手?
夜翊珩面无表情道:“哪有那么巧合,你就上了孤的船?”
顿了顿,他补充:“上了船不够,还上了孤的床。”
这两句话,气得黎语颜适才泛红的小脸,顿时煞白。
“殿下莫不是认为,民女在追着殿下跑。因为婚约取消,殿下以为民女想要挽回婚约?”
“老实告诉殿下,我此次去往江州,是因为要看望外祖母,跟殿下无关!”
“而且,上这船,确实是巧合。民女在码头等了许久,路过船只几乎都是从江州出来,甚少有去往江州的。殿下若是不信,民女也没办法。”
闻言,夜翊珩冷笑:“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黎语颜又气又恼:“你爱信不信!”
世上又不是只有他一个男子了,她要爬他的床。
一气,胸口便愈发闷。本就晕船,胸口难受得紧,此刻跟他相争,越是气恼。
身形一晃,连忙扶在桌面上。
听到动静,夜翊珩蹙眉:“你怎么了?”
“民女告退,殿下要如何想,就如何想吧。”
不回答他的问题,黎语颜摇摇晃晃转身出去。
她实在是没有精力跟他扯了。
黎语颜回到了自己房间。
适才憋着的不适感,缓了下来,神经放松后,晚上吃的东西“哇”地全都吐了出来。
紧接着,人往一边倒去。
听到“砰”的一声,夜翊珩立时起身。
可他此刻又瞧不见,只能唤人。
不多时,妙竹赵妈妈与松果陌尘相继赶来。
“小姐,小姐!”妙竹忙将黎语颜搂进怀里。
赵妈妈伸手摸她额头:“小姐,你怎么了?”
黎语颜有气无力地摇头:“没事,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