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煜烨指了东宫马车旁抱剑的两女子:“她们不就是东宫宫女么,让她们缝就成了。”
松果笑着解释:“世子有所不知,流云与吟霜是侍卫,不是宫女,平日里拿得了刀枪,就是拿不了绣针。”
流云与吟霜冷冷瞧了一眼松果,两人不约而同地摸了摸自己劲装袖口。
因时常体能训练与执行任务,故而她们的里衣袖子破损的几率最大。破损处的针脚,说实话连蜈蚣脚都比不上。
但好歹是她们自己缝的,还是拿得了绣针的!
不过,身为太子侍卫,自然要想太子所想,急太子所急。此刻殿下想见郡主,她们就当自己的确拿不了绣针吧。
黎煜烨冷哼一声,索性这会子是白天,瞎眼太子还能做什么?
瞧了一眼黎语颜,微微点头,算是同意她去给太子缝里衣。
黎语颜去自个车内取了针线包,出来便看到某人扶在松果手臂上,正立在一旁候着她。
此刻小山与妙竹皆不在车旁,不远处,黎煜烨一脸严肃地望着此地,夜翊珩眉梢微挑,在松果手臂上叩了叩。
松果机伶,上前抬起胳膊:“郡主,您当心脚下!”
“多谢!”黎语颜在他手臂上稍稍借力,下了车。
夜翊珩淡淡做了个请的手势:“麻烦郡主了。”
嗓音一如既往地淡漠,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
好似他们很不熟的模样,虽说确实也没熟悉到很亲密的程度。
黎语颜怔愣一瞬:“不麻烦。”
见此情形,黎煜烨眉间舒展,踱回步子,重新在老王妃身旁的石块上坐下。
“瞧瞧,烨儿,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老王妃笑得意味深长,“待咱们回到北岚城,祖母得与你母妃商议下,把你的亲事定下来。”
那日确实是颜儿梦魇,瞧方才太子分明可以自己扶颜儿,却让他身旁的太监去扶,可见男女大防这点,太子还是放在心里的。
听祖母提及他的亲事,黎煜烨脑中划过的,竟然是九公主笑得肆意张扬的笑靥。
那个女人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他怎会想起她?
“祖母,孙儿不急。”黎煜烨望向溪边正指挥双胞胎抓鱼的黎煜景,“二弟已弱冠,祖母可先帮二弟物色。”
老王妃轻哼一声,宠溺地瞪他一眼:“哪有大哥不成亲,先让二弟成婚的道理?”
黎煜烨顺着她的话,问:“这么说来,咱们兄弟四人需要先成亲,而后才轮到妹妹?”
正走向马车的夜翊珩听闻此言,脚步微顿。
镇北王府还有此等规矩?
太子听力异于常人,祖孙俩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而一旁的黎语颜却是没听见。
两人先后进了车厢。
黎语颜将针线包放于矮几上:“殿下破了口子的里衣呢?”
见她抬眸看向自己,一副好似随时要揭穿他谎言的模样,夜翊珩不紧不慢地从车内柜子里翻出一件崭新里衣。
“郡主说破在何处比较合适?”
说话间,匕首出鞘,寒光毕现。
“好端端的衣裳坏它作甚?”黎语颜坐下,轻声问,“殿下是有话要对臣女说?”
“郡主聪慧。”夜翊珩将匕首放于矮几,“流云吟霜查到,船娘的真实身份是夜震宇的死士。”
“死士?”黎语颜吃惊,“你们夜家人喜欢培养女子做死士?”
夜翊珩摇头低笑:“你莫不是以为流云吟霜是孤的死士?”
她疑惑:“不是么?”
“她们在明是孤的侍卫,在暗便是暗卫,绝非毫无人性的死士。”
“哦。”
他笑得雍容华贵:“她们在孤眼中,与陌尘若风一般。”
后面这话,他说得莫名其妙,好似怕她多想似的。
流云吟霜是两个英姿飒爽的女子,平日里瞧着冷漠,大抵与她们主子的个性有关。毕竟不说话的陌尘与若风瞧着也挺冷漠,一旦熟悉了,就会发现他们都挺好相处的。
“多谢殿下,远离了京城,还在帮我查探!”
夜翊珩摆手:“死士是老四的人,早些年就由贤妃安排入宫,的确曾被阿玖教训过。至于贤妃所赠那套华服,贤妃不全是为了老四,还为了老七。”
黎语颜站起身,郑重地行了个礼。
黎煜烨瞧了一眼东宫马车,那小太监在外头立着,旁边两个抱剑的女子像是两根木头桩子。
而马车静静停着,里头什么动静,他这般远瞧,瞧不出端倪。
衣裳能破多大的口子,需要缝这么长时间?
狐疑间,黎煜烨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尘土,往后远绕去了车厢另一边,抬手叩击车壁。
“妹妹,缝好了吗?缝好了就下车吃点东西。”
车内黎语颜听见,忙打开针线包:“还没有,大哥先去吃吧。”
穿针引线间,针尖扎中手指。
“好。”
听妹妹声音毫无异常,黎煜烨抬步离开。
她粉嫩的指尖立时涌出血珠,夜翊珩拧眉摇头,伸手捏住她的指尖。
以为他要做什么,黎语颜本能地想要缩回手。
他低头轻笑,轻轻挤了挤,将她指腹的血挤出些,旋即取了干净的帕擦拭。
那样好看的修长如白玉的手指,来来回回用帕轻按她的指腹。
尊贵的皇太子,如何会伺候人?
就这般擦拭她指尖的动作,都显得十分慵懒。
不过,不得不承认,他的动作看似随意散漫,却又轻缓轻柔,不禁给人酥麻微痒之感。
黎语颜不自在极了,想要缩回手,却被他捏得更紧。挣着缩不回,便只好颤抖着蜷勾起指尖。
见她小脸微微泛红,眸中满是窘迫,夜翊珩眼中闪过兴味,慢条斯理地用纱布在她指尖缠了一圈又一圈。
异样的缠绵悱恻,惹得她心尖一颤一颤,生怕大哥瞧见,再惹大哥生气。
不过,撇开周围因素,能得阴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