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颜手上还捏着装豆的荷包,从里头掏出一粒,直接往他的嘴里塞。
“如此可堵住你的嘴了么?”
夜翊珩倏地低头在她耳边呢喃:“想知道如何堵嘴来得巧妙么?”
分明是微凉的气息,却让她耳尖发烫,面上慢慢升起灼热,连带着身子开始僵住。
偏生此人直起头,深邃的眼眸直视她的眼,好似能直抵人心。
他又唤了一声:“颜颜,嗯?”
他的气息近得离谱,黎语颜抿紧唇瓣,眸中闪过惊慌,他是想做什么?
“不,不想!”
说话间,她的嗓子眼震颤,身子更是僵硬地迈不了步子。
夜翊珩挑了挑眉,云淡风轻地坐回椅子上,淡淡道:“不要跟那小姑娘走得太近,到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黎语颜黛眉蹙起,走到他跟前:“她才几岁,我能被她卖了?”
“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银子,说的就是你。”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这么傻?”
黎语颜生气了。
她是真傻,才会这么跟着他。
他方才所言,字字句句犹如刀刃。在船上,她整个人本就昏昏沉沉的,以往有的理智便又减少些许,如此一来,心里越发委屈。
恨自己心软,跟着他,还给他解毒,他倒好,竟说她傻。
黎语颜整个人不舒服极了。
下午,江雨来敲门,黎语颜开了门。
她将两个苹果两只橘子放到黎语颜手上:“这个给你兄长,你要愿意吃,也可以。”
黎语颜手小,双手张开,左手右手各放了一只苹果,苹果上头又各放了一只橘子。
没等她说什么话语,江雨飞快地瞥了一眼房中还在看棋谱的夜翊珩,旋即离开。
黎语颜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将苹果橘子放到桌面。
“这是江雨姑娘给你吃的。”
“你要愿意吃,你吃。”夜翊珩头也未抬。
“算是沾了哥哥的光,有水果吃了。”
某人骂她傻,她吃他一点水果,没问题吧?
再则橘子味道清香,可缓解晕船。
又听到她唤“哥哥”,虽然不是直接喊的,但足够叫夜翊珩眉眼微动。
他抬眸看向她,看到她剥了橘子并不吃,而是在嗅橘子皮。
“你怎么?”
黎语颜转头,坦诚道:“我只是晕船晕得胃难受,就想闻一闻橘子皮。”
那女人对某人有意思,如此送来的东西,她也没胃口吃。
忽然想到一个主意,她走到他跟前,用商议的口吻小心翼翼地开口:“如果我们把交易合作的关系改改,不变原本相互帮助的初衷,是不是亦可行?”
原本交易合作方式乃成婚,她要怎么改?
思及此,夜翊珩凉凉地问:“你想说什么?”
“咱们结拜兄妹,你仍旧护着我这边,我这边也会帮你夺回原本属于你的,目的一样,如何?”
若是真结拜了,她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感觉就可以统统抛开。
夜翊珩不假思索地断然拒绝:“不成,我早改主意了。”
“为何?什么主意?”
“就算我们合作交易不复存在,我仍旧要绑着你,你别想逃离我身旁!”
“你!”黎语颜更难受了。
她气得浑身颤抖,这个疯批怎么又变回原本那个无论如何都要绑着她的疯子了?
夜翊珩蹙眉,他的心她难道瞧不出来?
越想越烦躁,便合上棋谱出了房间。
黎语颜整个人晕眩得难受,遂上床闭眼休息。
到晚饭时,却是谁都不理谁。
虽说相互不理会,但两人还是有默契地一道去了饭堂用饭。
江雨见他终于来了,便端了两盘菜过去:“一起吃。”
未等夜翊珩与黎语颜拒绝,江轩也端了菜过来,身侧跟着江柔。
“咱们也算有缘分,你们是兄妹,我们也是兄妹。”江轩抬了抬手,老刘便将两壶酒提了过来。
夜翊珩与黎语颜暗自较劲,谁都不想先开口说话,江家兄妹以为他们同意一起吃,便坐下了。
夜翊珩见黎语颜不反对,便也入座。
黎语颜见夜翊珩不拒绝,遂也落座。
饭桌上,唯有江家兄妹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气氛倒也不尴尬。
吃酒用饭时,江轩时不时地悄悄打量黎语颜,见她温柔娴静,越发心生欢喜。
江雨则是明目张胆地看着夜翊珩,见他沉稳大气,心里便痒得很。
江轩更是讲了自己的情况,有意无意地探究黎语颜的神情,见她一脸的平静,便讲得更多。
“我今年二十三了,跑船这些年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女儿,她自小没了娘亲,还跟我在船上生活,这便是亏待了她。”
江轩亲自给夜翊珩倒了酒:“阿立,我这个妹子如今十六,跟我跑船几年,我一直想给她找个好婆家,不知你有没有认识的合适人选?”
夜翊珩淡声:“没有。”
江轩也不恼,他明白自己的妹子脾气火爆,找婆家是困难些。
遂转头看向黎语颜,含笑问:“姑娘,问句冒昧的,你兄长可有婚配?”
他原本是想问她有无婚配,但看她年纪比江雨还小一些,这个问题便没问出口。
再则,一般家里,总归要兄长成婚了,再轮到弟弟妹妹们,如此他问她兄长,也算旁敲侧击了。
黎语颜不知道如何回答,茫然地看向夜翊珩。
然,夜翊珩却不看她,一下午的微恼此刻又浮上,想到太后曾极力撮合某人与郑丽琦,她便开口:“长辈中意一个叫阿琦的姑娘,就看哥哥他自己了。”
听闻此言,夜翊珩立时明白过来,某个小女人说的是郑丽琦。
她是在吃醋么?
皇祖母都仙逝了,而他如今的处境,郑丽琦与他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