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翊珩清冷的声音传来:“我不扔你。”
话音甫落,他手里的雪球砸中黎语颜身后的树干,雪沫子几乎全粘在了树干上。
树干被突如其来的强大力道击中,枝头的积雪扑簌簌往下落,砸在黎语颜的身上头上,不少掉进了她的脖颈,冰凉冰凉的。
“哈哈哈……”他笑了。
这人不过仗着自己长了一副好皮囊,让众多女人喜欢。但京中那么多贵女皆不肯嫁他也是实情,究其缘由,一则是他病弱,二则估计此人的恶趣味委实太多。
黎语颜跺脚,捏了个大一些的雪球往他身上打去。
他身形微微一侧,没打中。
他又捏了一个雪球往她身上扔来,黎语颜躲闪不及,直接被雪球砸中肩膀,痛得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按住肩膀:“我输了,我不玩了。”
都怪自己,怎么能跟疯子玩打雪仗?
夜翊珩蹙眉:“砸痛了?”
幼时与季清羽打雪仗,两人非玩得大汗淋漓不可,如今怎么……
他猛地反应过来,她是女子,不是季清羽那纨绔。
遂连忙走到她身旁,哑声道:“我帮你揉揉。”
“没事,没砸痛。”黎语颜避开他的手,拍了拍头上身上的雪,“咱们还是快点去摘柿子吧。”
夜翊珩心头一个劲地骂自己,怎么把她娇气这点给忘记了?
两人继续前行,不多时,到了柿子树旁。
望着高高的柿子树,像是小红灯笼似的柿子挂满枝头,黎语颜高兴地笑了:“好多柿子,看上去红红的非常诱人,一定很甜吧。”
她把布袋子给他。
“看这棵树的状况,大抵无人采摘,也不知道柿子甜不甜。”
夜翊珩接过袋子,正要使用轻功上去,被黎语颜拉住手。
“你现在不能使用内力,我上去摘,你在下面等我。”
他颔首:“也好,那你当心些。”
黎语颜足尖轻点飞身而上,摘了一个柿子,旋即落地。
见状,他道:“你摘的时候抛下来,我接着。不用摘一个,上下一趟。”
“不行的。”黎语颜将柿子掰开,给他一半,“太软了,估计全都熟透了,一丢就破。”
两人各捏着半边柿子吃了。
夜翊珩吃得虽然慢条斯理,但半只柿子眨眼便下了肚:“不错,挺好吃。”
“真的很甜呢。”
黎语颜吃得慢,小口小口的。
不过因为柿子分开两半后,她这半掰开的时候被她捏碎了些,吃得时候有些果肉便粘到了唇侧。
“别动。”他蓦地出声。
黎语颜疑惑:“怎么了?”
夜翊珩修长的手指触到她唇边,轻轻一抹,将她唇角的果肉抹了。当着她的面,他十分自然熟稔地将果肉放到自己唇边舐了去。
这一幕叫黎语颜怔住,脸上火烧似的烫。
若有镜子可照,此刻她的脸大抵与柿子有得一比。
见她如此,夜翊珩唇角微弯,捏住布袋的口子,将其绑在了腰间的革带上。而后手臂一伸,攀着树干往上爬。
看他一手抓着树枝,一手摘柿子,手速还挺快,黎语颜背过身去,一边做深呼吸,一边拿手扇风,这才将面上的灼热降低了些。
某人的行径还真的不能以常理度之。
想到他毫无芥蒂地吃她吃剩的米饼,这会子像是父母吃幼儿嘴角的饭粒似的,让她懵圈。
某人有洁癖,如今他的表现,她是不是可以认为,在他眼里,她与旁人不一样。至少,他对她与对旁的女子不同。
思及此,她仰头,问:“立羽,你是不是喜欢我?”
猛地听到这个问题,夜翊珩踩在树枝上的脚差点踏空,枝头的积雪唰唰地掉落不少。
他轻咳一声,反问:“你在做白日梦?”
话落,他抓着树枝的手紧了紧,手背筋骨立时显现。
“呵呵,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喜欢我?”黎语颜哼声。
得到他的回答,她面上的灼热彻底熄灭,不多时,便调整好情绪,再次足尖轻点。
黎语颜飞身上下摘了不少柿子,整齐摆放在雪地上,夜翊珩则在枝头一个一个地摘,小心地装到布袋里。
只一会功夫,两人就摘了许多,将布袋子装得满满当当后,两人便回了山洞。
——
江阳侯府。
昨日连夜出城的十二名黑衣人,两人一队,分六队出发,而此刻却回来了三个。
见此情况,季清羽很是郁闷:“究竟发生了何事?”
冷松捂着被砍伤的手臂:“爷,信送不出去。”
其中一人道:“爷,与属下一起的侍卫,在路上就被杀了。”
季清羽连忙让下人唤府医,随即问:“为何?”
也不知剩下的那几队人马如何情况?
冷松忍痛道:“我们在驿站换马时,遇到盘查之人,但凡往北的,都要被彻查一番。”
另一人附和:“对,更别提如今是往北岚城的,只要在驿站提到北岚城或者镇北王府,就会遭遇刺杀。”
单独回来的那人痛哭道:“如今一切往镇北王府的人、信件全都被拦,与属下一队的侍卫就因此被杀,好在书信是在属下身上。”
冷松垂首:“爷,如今我们两队已然暴露,不知剩下四队情况如何。”
季清羽捏了捏拳:“你们先下去休息。”
他的手下他清楚,他们绝不会泄露是谁将他们派出去的。但书信万一落到夜高钧手上,夜玖便有危险,与此同时,他也有危险。
冷松惭愧道:“爷,我等未能完成任务,请责罚!”
季清羽摆手:“此事不能怪你们,你们先下去休息。休息后去出事驿站查探,其他兄弟万一有需要你们帮助的,你们就想办法将人带回来。”
是他大意了,如今的关头,这般送书信定会被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