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山洞内,肉已烤好。
夜翊珩扯下一只鸡腿递给黎语颜,自己则割了块兔肉吃。
“谢谢!”黎语颜接过,走到狼窝旁,小口小口地吃着。
看着狼窝里可爱的小狼崽,她喃喃自语:“今日已是十二月十三,不知何时才能回到北岚城?”
声音很轻,旁人不仔细听的话,是听不见的。
但夜翊珩还是听得清楚。
他知道她刚与亲人相认不久,今年本该是她与家人过个团圆年的时候,却因为他……
“颜颜,咱们吃完东西出发。”他道,“路上赶得急些,或许可以在北岚城过年节。”
“啊?”黎语颜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所言被他听见,“我着急想回,是想父王帮你。过年过节固然重要,但往后还有很多时间呀,咱们安全是
见他不接话,她走回他身旁:“昨日你寒疾发作,今日才稍微好些,咱们慢慢来便是。”
“倘若今年除夕,咱们还在路上,你身旁只有我,你不后悔?”
他专注地看向她的眼,深深地凝望着,好似要把她看进心里。
“怎么可能?”她笑了。
闻言,他俊眉微蹙。
她又道:“咱们还有小狼崽!”
夜翊珩亦笑了,笑得丰神俊朗。
她知不知道,如此这般的她,极能撩拨他的心,亦能撩拨他的人?
他克制住想将人拥入怀中,激烈拥吻的想法,用匕首片了一块肉吃了。
方才还挺好吃的兔肉,此刻吃着却味同嚼蜡。
是夜。
洞外雪虽停,但风势陡然增大。
洞内火堆燃得旺,不远处的小狼崽睡得香甜。
黎语颜将木架上晾着的衣裳都翻了个,以便能早些干透,却不经意看到夜翊珩往洞口走,旋即回来。
回来时,他手上捏着个雪团。
就在他张嘴要咬下去时,她连忙喊住他:“别吃,雪团不能吃!”
“我专门挑了干净的雪堆捏的,不能吃?”他不解。
“是啊,雪中有不少肉眼看不见的灰尘微生物之类,所以不能吃。”
黎语颜从医药箱内拿出一个专门用来捣药的金属药碗,将某人手中的雪团放到药碗里,放木架上烧了。
待雪融化烧开再放凉后,她将水倒掉,这算是将碗洗了干净。
“立羽,麻烦你取些雪来,咱们就有开水喝了。”她将碗递给他。
这个时代的空气几乎没有污染,故而这般情况下,取干净的雪再煮开,是可以喝的。
“好。”话落,他迅速去而复返。
不多时,水又烧开。
待水温降到合适温度时,黎语颜将碗捧给夜翊珩:“喝吧。”
捣药的碗不大,里头的水,他一下就能喝完。想到她与自己一样,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喝过水,夜翊珩将碗推到她跟前:“你先喝。”
“那我喝了?”
黎语颜想着反正可以再煮,便先喝了几口。
待她喝好,他熟稔地接过碗,将剩下的水全喝了。
“你……”黎语颜怔住。
“我怎么?”
夜翊珩很不解,难不成她方才没喝够?
她的脸一下红了,连忙转过头去,小声道:“没事。”
夜翊珩这才将视线落到碗上,此碗呈玄黑色,嘴唇碰过处,留有明显水印。
而此刻水印只有一个,究其缘由,那便是他喝的部位就是她喝过处。
怪不得她脸红了,原来如此。
夜翊珩轻咳一声,拿着碗去外头重新舀了一碗干净的雪,放于木架上再煮。
虽说能在山洞内喝上温水,心情是以往喝水时无法体会的满足,但此刻的黎语颜颇不自在。
特别是听到他说:“你把衣服解开,我帮你抹下药。”
“不用抹,我现在不疼了。”
她轻轻按了肩头,说实话,其实有些疼。
“颜颜,听话!”
他的声音倏地沉了,好似她不愿,他随时会扒她的衣服一般……
黎语颜这才坐到石床上,将衣领子往一边扯去,露出一侧白皙滑腻的肩膀。
昨夜给他下巴抹过的药膏就在床头,夜翊珩指尖抹了些,旋即将目光移到她的肩头。正要涂抹时,凤眸一缩,上午看还泛红之处,此刻隐隐泛着青乌。
黎语颜侧着头,觉他迟迟不动作,侧回头来看身前立着的他:“怎么了?”
“对不起!”他道歉,“被雪球击中处有了青乌。”
“不能怪你,是我自己肤质的问题。”她垂眸小声道。
自己的肌肤自己清楚,一捏起红痕,的确娇气了些。
夜翊珩几乎颤抖着手将药膏抹到她的肩头,以往触到她这柔滑的肌肤,心头难免悸动,而此刻一丝旖旎的心思都没有。
有的只是心疼,还有对自己的懊恼!
黎语颜将衣领拉回,脱了外衫鞋子,便上了床。
刚刚喝水他们间接接吻,此刻被他抹了肩头,她天生脸皮薄,只好用被子蒙住自己,让自己尽可能地平复下来。
——
夜已深。
江阳侯府。
季连城派出一拨又一拨打听消息的人回来,都没打听到儿子季清羽何时才会被放回。
夜瑗捏了捏被府医上了药并包扎妥当的手,叹息:“若清羽今晚不回,我再去求夜高钧那混小子。”
“不许再去!”季连城喝道,“这次被踩了手指,再去,他搞不定就要咱们的命了!”
“难不成我看着儿子……”
夜瑗说不下去,眼眶迅速泛红,很快便泪眼婆娑。
就这时,管家急急跑来:“侯爷,长公主,郡王爷回来了!”
夫妻俩闻言,相携赶往前院。
只见他们的儿子被抬着回来,衣上尽是灰,嘴角挂着血痕,有一只眼被揍得眼皮发黑发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