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煜烨抬手虚指松果,不愧是夜翊珩这个厚脸皮身旁之人。
转念一想,自己怎么连个太监都不如?
罢了,想这些做甚?
遂也抬步往后院走。
以往夜翊珩的手经常冰凉,即使在盛夏时节,亦是微凉的,此刻却是微温的。
黎语颜感受着他的手温,鬼神神差地在他手心挠了挠。
北岚城地处天晟最北之地,冬季较天晟其他地区更漫长,且更为寒冷。
那日他让她摸手,车内里间温暖。今次在雪天寒冷情况下,他的手还是温的,是否说明此人身体毒素在日渐减少,她的解毒之法是有效的?
夜翊珩察觉,偏头看她:“怎么?”
黎语颜另一只手攀住他的胳膊,踮脚轻声道:“你的手是温的。”
夜翊珩笑得温润,低头在她耳畔低语:“是,最近一直是温的。”
他的身体亦是温的了……
届时她抱他应该会比以往舒服些。
见状,黎煜烨再度蹙眉,怎么感觉妹妹真的要被夜翊珩给拐走了?
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他承认,他一方面将黎语颜当成黎婂,一方面又将黎语颜看作她自己。
这双份的兄妹情让他无法直面夜家厚脸皮如此与妹妹腻歪在一处。
不过,妹妹刚回来,在厚脸皮在场的情况下,他不好直接说什么,还是等有空与妹妹好好谈谈罢。
黎煜烨边走边讲家里人对他们的担心,不多时,便到了黎泰鸿夫妇院中。
“祖父祖母,妹妹与殿下回来了!”黎煜烨高兴地喊。
在里屋的二老闻声,相携出来。
看到夜翊珩与黎语颜完好无损地站在他们跟前,黎泰鸿不住颔首:“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老王妃泪眼婆娑:“乖孙女,快过来!”
黎语颜挣脱某人的手,小跑至老王妃跟前,嘻嘻笑着,而后用力抱了抱她。
猛地被孙女这么一搂抱,老王妃破涕为笑:“有几分你婂儿姐姐的俏皮劲了。”
提到婂儿姐姐,黎语颜眼眶含泪。
她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祖父祖母,孙女不肖,让二老担忧了!”
方才大哥讲到家里人对她的担心,特别是在收到九公主的急信之后,祖父祖母好些时日都吃不好,睡不香。
“这孩子,行此大礼作什么?”老王妃伸手扶她。
“祖母,祖父,大哥,杀害婂儿姐姐的贼人,殿下帮我一起报仇了!”
黎煜烨惊道:“那个刀疤脸为首的山匪?”
黎语颜颔首:“是,我与殿下逃难途中遇见,将他们悉数剿灭。”
就在黎煜烨准备详细问问时,其他黎家人听说颜儿与太子回来,纷纷赶到。
“婂儿!”
王妃人未至,呼唤声先进了屋。
黎语颜转身,看到云氏双眼微红,便知她一直在担心自己。
“母妃!”她快步出屋,扶住云氏,侧头又唤,“父王,二哥,三哥,四哥。”
黎燃在她发顶摸了摸:“这一路艰辛吧?”
“还好的,父王。”
黎煜景、黎煜兴与黎煜盛学黎燃的模样,依次在黎语颜发顶摸了摸。
几人进了屋。
屋外冰天雪地,屋内其乐融融。
黎家人看黎语颜毫发无损,纷纷放下心来,只云氏道:“婂儿瘦了。”
“妙竹,你如何照顾郡主的?”云氏忍不住质问。
妙竹身形一抖,跪在地上:“王妃,是婢子没照顾好郡主,请王妃责罚!”
黎语颜拉起妙竹,嘴角含笑道:“母妃,您可错怪妙竹了,咱们逃难路上,起码有半个月时间,妙竹与我是分开的。”
说起逃难,黎燃便直接问:“京城究竟发生了何事?”
夜翊珩道:“夜高钧利用皇祖母仙逝,骗我返京。父皇大抵被夜高钧软禁,如今京城皇宫被夜高钧的私兵把守。我们一到皇宫,便遭遇了刺杀……”
夜翊珩、黎语颜与妙竹松果轮流讲了京城发生之事。
听闻事态如此惊险,黎家人气得浑身颤抖,气愤填膺。
黎泰鸿问:“那废太子一事,是否属实?”
松果答:“宣旨是皇上身旁的叶公公,当时殿下要看圣旨,三皇子与叶公公都不肯。”
黎泰鸿拧眉:“如此说来,大有问题。”
松果又道:“歹人险恶,泼殿下冷水,害殿下寒疾发作。且他们人数之多,害殿下陌尘等人身受重伤。”
妙竹也道:“多亏了郡主,若不是郡主医术精湛……”
旋即,她将黎语颜救人之事一一讲了。
四人讲了许久,才将京城之事讲完。
老王妃忍不住问:“听烨儿说,如今到处在通缉你们,这一路回来,你们定是吃了很多苦吧?”
云氏也问:“是啊,你们这么多人受伤,一面对敌,一面赶路,定是艰辛无比。”
黎煜兴佩服地开口:“如此情况回来,实数不易,你们还真是有勇有谋!”
“你们说说这一路是如何回来的?”黎泰鸿亦开口问。
黎语颜轻咳一声,垂眸不好意思答。
夜翊珩平静道:“我那些侍卫分两拨装作我,从官道引开杀手。颜颜陪我,我俩走了乡野之路。待我身上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颜颜做了人皮面具,又恰好与妙竹松果汇合,如此才行了官道。”
黎家人善于抓住话语里的重点,颜颜陪他!
特别是黎煜烨直接点明:“殿下说的是,养伤这段时间,你与颜儿两人相伴而行,只你们二人?”
夜翊珩淡笑颔首,事实便是如此,没什么好隐瞒的。
黎家四兄弟纷纷对视。
黎煜盛问:“要养好剑伤箭伤至少需半月,如此说来,殿下与颜儿只两人相伴而行的时日起码有半月?”
黎煜兴更是提高嗓门:“孤男寡女,半个月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