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玖柳眉拧紧:“六哥,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
夜翊珩并不理会夜玖,顾自站起身:“颜颜,孤先回东宫。”
黎语颜一怔:“哦,好。”
等他离开,黎语颜捏住夜玖的手:“阿玖,你六哥如此,你不会放心上吧?”
“不会,我早习惯了。”夜玖笑了。
黎语颜疑惑:“那你还说他是你那些兄弟中最好的?”
某人一直冷心冷情的,如何好了?
“相对旁的兄弟惯会虚与委蛇,我与六哥互怼,不必费心思揣度,如此才是轻松。”夜玖含笑道,“老实说,我与六哥的兄妹情远及不上你与世子的。天家人薄情,不光如此,兄弟姐妹间充斥着权利斗争,尔虞我诈。而六哥从未有害我的心思,这比其他兄弟就好出很多了。”
听到这般话,黎语颜不知如何劝慰,只用大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触抚着。
夜玖眼中闪着晶莹的光,面上状似轻松地笑着:“幼年时,我母妃故去,我被几个姐姐扯着头发欺负,风雨廊下哥哥们下学路过瞧见,却无一人出来劝阻。”
“唯有六哥出声,说姐姐们欺负一个妹妹很无耻。他只说了那么句话,姐姐们便松了手。”
“六哥其实天生毒舌,说的话一向含沙射影,惯会指桑骂槐,但那时我就知道,他与旁的哥哥不同。”
说着,她眼中的晶莹很快滚成泪珠儿滑落:“当然,他完全比不上你的哥哥们,你们黎家的兄妹情让我羡慕得紧!”
黎语颜拿出帕子替她拭泪:“那你还说他未中毒时,温润如玉?”
夜玖吸了鼻子,旋即又笑:“他可以装啊,装得温润,内心指不定多阴鸷。当然他还没中毒时,确实没有中毒后那么冷。”
闻言,黎语颜叹息,某人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说他冷心冷情,冷酷阴鸷,但他身旁之人对他又十分忠心。说他温润如玉,端方有礼,但与他相处过的人都清楚他实则冷酷无比。
两人闲聊几句,便相携入宫。
承澜宫。
黎曼婷面上遮着面纱,急急步行。风吹开面纱一角,她急忙按住,小心地往四周瞧。
看宫人们没将目光移到她身上,这才放心不少。
她如今面上一左一右两块斑块,斑块的性状与黎语颜当年的一模一样。
近半年来,她一直在寻找祛斑良方,却不想斑块越来越严重。不光没有祛除,上面的黑毛有越来越长的趋势。
黎曼婷想不明白是何故,黎语颜有斑块时,虽说上面也有黑毛,但是短绒毛,而她面上的毛越发长了。
自上次在鱼塘边见过夜震宇一面后,她再无见过他。如今的她,只有梁王侧妃的名头,一丝一毫没有实际的意义。
今日贤妃命她速速进宫,也不知是为了何事。若被贤妃发现她面上的斑块,她又该如何解释?
怕是梁王侧妃的名头都要保不住!
如此想着,黎曼婷迈着惴惴不安的脚步跨入了承澜宫正屋内。
看到她过来,面上还戴着面纱,贤妃便没好脸色:“来了?”
黎曼婷疾步上前:“妾身拜见娘娘!”
贤妃“嗯”了一声,冷声吩咐:“本宫宣你不为旁的,北凉公主即将抵京,届时你好生待在梁王府中,万不可惹事端,否则本宫废了你的侧妃之位!”
“妾身省得了!”黎曼婷恭敬颔首。
“好了。”贤妃从躺椅上坐起身,“等会各宫娘娘,公主,都会来本宫这,你泡得一手好茶,就在边上伺候吧。”
“是,娘娘。”黎曼婷咬住后槽牙,强命自己镇定。
原来贤妃让她进宫,是让她当茶水丫头的。呵呵,想她堂堂宁远侯府嫡女,竟然沦落到当一个茶水丫鬟。
另一边,黎语颜跟随夜玖回了星宁殿。
在星宁殿内,夜玖换上华服,随后拉着黎语颜缓步前往承澜宫。
两人走得极缓,专门在御园专挑小道走。
已是二月天,天气渐暖,御园中的草有专门的匠侍弄,长势比寻常人家的草喜人。
夜玖悄声道:“上次落水,此次不知道又有什么,咱们慢些去好了。”
黎语颜很是赞同。
两人在御园中边走边看,完全是出游踏青的架势,走得累了,便在湖畔的长椅上坐下。
夜翊珩面上又遮了眼纱,由松果搀扶着,身后跟着流云吟霜。一行四人看到黎语颜身影,便朝她而去。
听到脚步声,黎语颜转头,一转头便看到某人微微上扬的唇角,视线移到他身后,是做宫女打扮的流云吟霜两人。
夜翊珩走到长椅旁驻足,淡声开口:“你二人胆子挺大,身旁一个宫女都不带。”
夜玖闻声侧头瞧:“带了有什么用,她若是有心支开,我与阿颜还是只有两人。”
夜翊珩动了动食指,流云吟霜便上前一步,对着黎语颜与夜玖拱手:“属下参见……”
旋即反应过来,改成福身:“婢子见过公主,见过郡主!”
黎语颜微笑道:“起来吧。”
平日里习惯劲装扮相的流云吟霜颇为不自在地动了动肩背:“谢郡主!”
“她们两人跟着你们去承澜宫,有事孤便能
夜翊珩的声音很淡,风一吹就散了。
但黎语颜听得清楚。
她起身行了个礼:“多谢殿下!”
他的好意与坚持,她领了。
夜翊珩俊眉微挑,淡声又道:“只道谢?”
莫名地,她的脸一热,反问:“那不然呢?”
夜翊珩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拉至树后。
被他这么一拉,后背靠撞至树干之上,黎语颜完全懵掉,此刻是在御园湖边,有阿玖在,他要她如何谢?
夜翊珩一手撑在树干之上,一手搭在她的肩头,轻易将她围在自己身前与粗壮的树干之间。
黎语颜的小脸霎时红了,此为树咚?
就在她脸红心跳时,他低头低语:“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