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颜一怔,鬼使神差地问:“不饮酒唇就不软吗?”
“软。”夜翊珩笑,“饮了酒的别有风味。”
黎语颜一手拉了心口的衣襟,一手推他:“你先出去,我擦洗后还要换衣裳。”
顺着她手的方向看,一抹雪白露在他眼皮子底下,夜翊珩眼眸一深:“我帮你拿衣裳。”
说着,转身出了净室。
净室门口还候着的妙竹尴尬笑了:“殿下,您没对我家郡主做什么吧?”
夜翊珩瞥她一眼,顾自往衣柜走。
松果拉了一把妙竹,旋即跟上夜翊珩的脚步:“殿下,那小奴这会子去回了宫里之人?”
“嗯。”夜翊珩淡淡应了一声,略略侧头对妙竹说,“你家郡主换洗的衣裳取一套。”
“好嘞。”妙竹快步走到衣柜旁,将从里到外的衣裳取了出来。
夜翊珩伸手接过。
妙竹愣住:“殿下,婢子去伺候郡主更衣。”
刚要抬步往外走的松果听见,连忙折返,扯了妙竹的袖子:“你傻啊!”
说着,一阵挤眉弄眼。
妙竹拍了脑门,扯开嘴角嘿嘿笑:“那就麻烦太子殿下了,婢子送送松果。”
松果耸肩一笑:“走吧,你送我。”
夜翊珩面无表情地捧着衣裳进了净室。
此刻的黎语颜正在净室的屏风后擦洗,他拉了把椅子,坐在屏风外,将衣裳悉数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屋外,松果瞥了一眼走在他身侧的妙竹:“你忒没眼力见了。”
“不能怪我。”妙竹嘟囔,“方才剑拔弩张的状态你是没看到,我差点以为太子殿下要将我家郡主给吃了……”
她这才着急的。
松果拉住妙竹的袖子,转弯往小径走:“能吃吗?老实告诉你,我家殿下哪哪都好,只一点不好。哪一点不好,咱们都心知肚明,你说殿下能吃了郡主不成?”
“上回殿下与郡主唇上的血迹,你忘记了?我是担心这个,你在想什么?”妙竹指了指他的脑门,“松果,你一个太监,脑袋瓜里装的都是啥?”
“妙竹,我跟你说,郡主说了我在生物学上,还是男性,你说我脑袋里想什么?”他反问。
妙竹哼声:“你不会想娶媳妇吧?”
“为什么不可以?”松果再次反问,“我家殿下说了,我若有喜欢的女子,告诉他,他会做主的。”
闻此言,妙竹噎住。
两人出了小径,良久,妙竹问:“你有喜欢的女子了?”
“呃……”松果砸吧嘴,“没有。”
不知道她喜不喜欢他?
虽说郡主说的话,让他欣慰不少,但他很清楚,自己是个太监。
世上哪有女子真的肯嫁太监的?
两人一阵沉默,不多时,便到了前院。
宫里来传话的太监还候在那,见到松果过来,面上堆笑迎上去:“松公公,还请太子殿下早些进宫!”
松果淡笑,摆手:“我家太子殿下要陪着太子妃,无暇入宫。”
传话太监嘀咕:“太子妃?”
“正是,太子妃便是北岚郡主。”松果抬了抬手,“你速速回宫吧,咱家这就不送了。”
传话太监恭敬颔首,后退几步,旋即离去。
待人走远,妙竹盯着松果瞧:“我发现你在殿下身旁,面上冷漠的表情学了五成,还颇有气势的。”
“那是!”松果挑眉,“咱家可是东宫总管,说的话,自然要拿腔拿调。”
妙竹咯咯地笑开。
此刻的夜翊珩,在椅子上换了个姿势,侧对着屏风,以免自己看到屏风上的美人身影。
然,眼尾余光还是瞥见。
越是不想看,看得越是清晰。
美人身影窈窕,玲珑有致,印在屏风上,犹如上好的美人图。
不知是昨夜银针的功效,还是此刻的心理因素,他的视力出奇地好,甚至他脑中还浮现那次在湖水中看到的模样。
夜翊珩莫名觉得嗓子眼发痒发干,他轻咳一声。
黎语颜一直专心擦洗肌肤,忽然听到咳嗽声,这才意识到某人回到了净室内。
“你把衣裳放下便是。”
言外之意便是,让他出去。
夜翊珩分明听出她的话外之意,却开口:“无妨,孤等你。”
黎语颜用帕按住心口,走到屏风一侧,软软糯糯地说:“你去卧房等好么?”
“不用,就在此等。”夜翊珩拍了拍放在腿上的衣裳,“你先穿哪件?”
他这么一拍,堪堪就拍在了她的小衣上。
黎语颜小脸一红,声若蚊蝇:“我要脱了衣裳再穿的,你快些出去!”
看她脸红,夜翊珩疑惑地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方才触碰到的是何衣裳。
旋即俊脸跟着泛红,后背脊绷紧,浑身僵硬地站起身,将衣裳放到椅子上:“我出去,你快些穿,莫要着凉。”
看他亦脸红,黎语颜面上的灼热反而低了,她抬手轻笑。
听闻笑声,夜翊珩长腿一顿,很快转过来,瞬移至她跟前。
“你?”黎语颜猛地止了笑声。
眼前的他,眼中泛着复杂,细细探究,好似有疾风暴雨来临的征兆,似有摧枯拉朽之势。
黎语颜欲逃,手却被他紧紧攥住。
夜翊珩手腕用劲,轻松将她拉入了怀里。
他修长的手掐住她的细腰,身体相贴,俊美的脸庞越凑越近,黎语颜抿了抿唇,嗓子眼发出自己都没预料到的软音:“你,要,干什么?”
男人不语。
另一只手抚上她的唇,指腹在上头轻轻摩挲。
瞧着她小巧嫣红娇软的唇瓣,夜翊珩眼中划过令人心惊的吞噬之意,此处香甜芬芳,他已然清楚。
该死的!
他不光想吻她!
这可怎么办?
会把她吓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