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拾掩唇一笑:“夫君如何这般说太子六哥?”
“你们兄妹深情,自然维护。”虞昊穹笑道,“都是一家人,有些话说出来也无伤大雅,相信太子殿下在此的话,也不会怪罪小王。”
夜峥墨哼笑一声:“阿拾,你夫君所言甚是,不能怪他。太子的情况普天皆知,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如此说一说更是无妨。”
听闻这些,夜震宇唇角微勾,倒不言语。
虽说夜翊珩与黎语颜选婚期时,钦天司只说合适,他却羡慕夜翊珩,能抱得美人归。
殿门处,夜振贤携虞莹蕾出现,并命人抬了扇精美的屏风过来。
“都到了,真是热闹。”夜振贤一面指挥随从将屏风放好,一面转向虞昊穹,问,“老远就听到你们的笑声了,聊什么呢?”
“还能聊什么?”夜拾佯装生气地推了一把虞昊穹,“他拿太子六哥打趣呢。”
“太子度量大,自然不会计较。”夜振贤朗声说着,“不像我,新婚夜丢人丢尽了,谁都不能提,谁提,我就跟谁急!”
“你们说太子,还不如说说阿玖,年纪不小了,终于要成婚了,实在是可喜可贺啊!”夜振贤眼底含着狞笑,面上装出一副好兄长的模样来。
天底下最美的女子,一个将嫁给夜翊珩,一个将与黎煜烨成婚。
想到此,夜振贤便对身旁的虞莹蕾不满。
众人一阵笑。
虞莹蕾娇笑着开口:“夫君说什么呢?”
夜振贤用力搂住虞莹蕾,语调止不住的轻浮:“要本王来说,太子六弟还不如本王,本王娶了个公主,太子六弟即将娶的却是镇北王的私生女。”
此言一出,大家便联想到黎语颜生母的名声。
虞昊穹与夜拾对视一眼,由夜拾开口:“前几日在御书房,北岚郡主与太子六哥找父皇说调查张氏当年之事呢。”
虞昊穹哼声:“有什么好调查的,明眼人都知道之事,否则如何能将孩子生下来?”
霎时间,星宁殿内议论声起。
房中还在平复气息的黎煜烨与夜玖听得义愤填膺,两人不管面上挂着羞赧的红,嚯地推开门:“胡说什么?”
动作一致,连质问的口吻亦一致。
殿内众人惊诧,见他们面上泛着同样的红,估摸着是被他们口无遮拦之语给气到了,看在他们即将成婚的份上,众人嬉笑着七嘴八舌地解释:“说笑呢。”
“开玩笑,开玩笑的。”
“阿玖与黎世子勿怪!”
就这时,殿外传来一道尖细的高唱。
“皇上驾到,诸位长公主驾到——”
殿内众人连忙依次立好行礼。
皇帝阔步至主位落座,抬手示意众人坐下,而后环视一周,问:“太子怎地没来?”
话音甫落,殿外传来不少脚步声。
众人侧首往殿门外望去,只见夜翊珩目遮白纱,由黎语颜搀扶而来。他们身后跟着礼部尚书与吏部尚书,再往后是一列官员。
众人惊愕,太子此举是作甚?
夜翊珩领着官员对主位上的皇帝行了礼,而后抬手:“来人,给孤将北凉七皇子虞昊穹与七皇子妃夜拾拿下!”
立时有镇北军精兵上前,去到虞昊穹与夜拾身后。
夜拾横了一眼精兵,旋即起身走到皇帝跟前:“父皇,儿臣不知太子六哥此举意欲何为?”
皇帝拧着眉:“太子,今日是随礼宴,你这是作甚?”
夜翊珩缓缓侧身,淡淡道:“父皇,站在儿臣身后的官员皆是此次科举考试的命题官与主考官。”
“此次科举,北凉占了榜眼探,另占进士两席。儿臣一向以为北岚的学问远在北凉人之上,故而起疑,遂派人查了。”
依他的意思,那便是自个的未婚妻学问颇深。即便黎语颜已是状元,但旁的人学问得远低于她,最起码北凉人得远远排于她之后。
夜翊珩对黎语颜的盲目自豪,让虞莹蕾十分吃味。
她忍不住开口:“在太子殿下眼中,难道北岚郡主就一定是好的。”
夜翊珩淡漠道:“都说孤眼盲,四嫂该说北岚在孤心中一定是好的。”
如此直白告诉众人他把黎语颜放于心上,倒让不少人佩服。
黎语颜轻轻放开夜翊珩的手臂,对着皇帝行礼:“皇上,臣女乃新科状元,有幸受礼部尚书与吏部尚书委托,与诸位大臣一起分析了北凉五位读书人所撰写的试卷。”
“我等发现北凉的五份答卷所答大同小异,他们的论点皆是同一个,这不是巧合,只能是舞弊。”
“他们的观点在我天晟的学子所答上并未见到,故此,我等判断北凉人在此次科举作弊了。”
礼部尚书拱手:“臣赞同郡主所言!”
吏部尚书亦拱手:“臣附议!”
他们身后的大臣纷纷出列:“臣等附议!”
虞昊穹捏了捏拳,强装镇定:“太子此举实在欺人太甚!北凉读书人作弊,如何能怪到小王头上?小王承认他们是我北凉人士,但在科场上他们的举动全是他们咎由自取,太子如何能将罪责怪在我与阿拾头上?”
皇帝龙颜沉沉,眉头紧蹙,眉心之处的皱纹骤然加深。
北凉人能在天晟科场上作弊,可见天晟引以为傲的科举制度有着极大的漏洞。
夜翊珩抬了抬手:“传孟游。”
已被戴上了枷锁的孟游立时被人扭送了上来。
夜翊珩道:“北凉人作弊一案,由虞昊穹发起,他指使夜拾在孟游处取了试题。在科考前,虞昊穹将试题分发给北凉的五名读书人。”
“给他们戴上枷锁。”夜翊珩慵懒地动了动修长莹白的手指。
“是,殿下。”精兵齐声称是,丝毫不给情面地将枷锁戴在了虞昊穹与夜拾身上。
夜拾哪里遭过这般罪,哭惨着看向皇帝:“父皇,儿臣没有在孟游处取试题。”
夜翊珩转了转手腕,凉凉道:“孟游,你来说。”
孟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