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声才起,男人便将人打横抱着,直奔后头浴房。
察觉到怀中的人儿瑟瑟发抖,夜翊珩俊眉紧蹙:“你当真如此害怕?”
黎语颜老实地点了头,音色颤抖,身子更是哆嗦个不停:“又慌又怕,那事我真的做不来。”
夜翊珩将人轻轻放入水中,诱哄道:“颜颜,对于孤,你真不必害怕。”
黎语颜欲哭无泪。
天呐,她怕的就是他啊!
这事上,她要如何说?
身上的里衣立刻被水浸透,见他脱了外袍也进了浴池,黎语颜坐到台阶上,蜷起双腿,将额头靠在膝盖上,轻声道:“我怕的就是你。”
夜翊珩闻言一惊,在水中缓步走到她跟前,捧起她的脸,正要问何为,却不想看到的小脸满是泪水。
心尖一揪,他温声问:“颜颜,你为何到如今还怕我?”
“去年被黎宗发接回京前,我接连做了几个月的梦,梦里的你每日强要我,这便是一直以来的噩梦与梦魇。”
“那段时间我住到东宫,每每看到梦里出现的寝宫与宫殿,我便会晕眩得不行。”
“殿下,我是真怕!我知道此刻所言,你大抵不会信。但我多次梦魇惊醒,妙竹都在,你大可以问她。”
听闻这些,夜翊珩眉宇紧蹙,拇指缓缓拭去她面上的泪水,旋即将人拉入怀中。
她梦魇,他有所耳闻,但却从来不知梦里对她造成伤害的竟然是他!更不知道那梦魇竟然是那种事情!
有时候他在想,旁的女子,他一概不要,大抵是有缘故在的。
此刻听到她所言的梦,难不成他们前世便纠葛在了一起?
如果真是这般,那便能解释今生他从未学过游水,但一进到水中,游得比他所有的兄弟都好。
更能解释,今生他只在年幼时学过些三脚猫的功夫,但随着年岁的增长,他的武学造诣越来越精进,到如今已然登峰造极。
这便是甚少人知道他身手的缘故。
见他一直不作声,黎语颜吸了吸鼻子,问他:“殿下不信,对么?”
“孤信!”夜翊珩将人搂得更紧。
自己身上好似有不少秘密,连他自己都未能搞清楚。
再则,她来自现代这点都不觉得奇怪了,此刻她所言的梦魇应是真的。
——
另一边,鲁嬷嬷回到皇宫,
“怎么回了?”
贤妃看宫女给她修指甲,头也未抬。
鲁嬷嬷躬身道:“娘娘,太子妃她说不必学了。”
“哦,可有说为何么?”
“太子妃说她已与太子殿下圆了房,已经不必学了,再学的话,太子殿下大抵会将她折腾坏。”
“这个黎语颜还真敢说。”贤妃笑了,旋即又问,“鲁嬷嬷经验丰富,依你之见,太子妃的身子看上去像是初经人事的么?”
“回娘娘的话,太子妃方才身着劲装从竹林回寝宫,大抵是在竹林练武。且许是因太子妃有身手,故而她身姿轻盈,与旁的初经人事的女子不同。”
贤妃又笑:“你呀,亏你经验丰富。”
倘若黎语颜与夜翊珩真圆了房,即便她再有身手,新婚这几日总能瞧出端倪的。
鲁嬷嬷瞧不出分毫,可见太子夫妇尚未圆房,又或者说夜翊珩其实是个有隐疾的。
他只不过想继续霸着太子之位,才出此计策。
这个夜翊珩从七岁开始当太子,也当够了吧,该将位置腾出来,让给她的阿墨了!
想到这里,贤妃道:“让喜嬷嬷们今夜去东宫听房。”
鲁嬷嬷恭敬颔首:“是,娘娘!”
——
东宫,浴房。
夜翊珩忽然反应过来,他掐着黎语颜的腰,在她耳边问:“上回你说丑,孤问你在何处见过,你说在现代医书上,完全是诓骗之词。”
她看过的正是他的,只不过不是如今的他,而是梦里的他。
彼时,他还在心里骂,是哪个王八羔子敢污了她的眼?
哪承想,他骂的是自己。
再说,他长了一副好模样,那里更是俊美非凡,哪里丑了?
黎语颜咬唇不语。
适才刚哭过,此刻她实在忍不住,忍了半晌,噗哧笑出声。
“你说你梦见的孤能每日要你,你为何还信现实中的孤有隐疾?”
夜翊珩搂紧她的腰,将她柔软的身子贴紧他。
“梦里你好似是全失明的状态,可现实中的你是间歇性失明啊,再说,现实中我不是多次试探你么?”
梦里的她被宁远侯府利用,但现实中的她寻到了生父。
可以说梦见里的前世与今生是有区别的。
夜翊珩复又低沉道:“既然梦境与现实不同,那你要不要看现实中的是美是丑?”
黎语颜只恨自己反应太快,他的话,她还没听完就明白是何意了。
双颊染了薄红,忙捂脸道:“我不要看,男子的都丑!”
“嗯?”
夜翊珩掐着她腰肢的手猛地收紧。
“梦里确实见过殿下的。”她捂着脸,瓮声瓮气道,“现代的医学书上确实也描绘了,血管筋脉什么的,这亦是实情。”
夜翊珩忽觉脑仁疼。
黎语颜从手指缝里瞧他,软着调子又说:“母妃给的两本书上不是也画了么?反正我没觉得美。”
听到这里,夜翊珩释然了,不管是现代还是如今,她看的都只是书上的。
至于人本身,也就她梦里的他了。
反正梦里的他也是他,他就不吃醋了吧。
黎语颜伸手推他:“殿下快出去吧,我稍微洗洗就起了。”
“好。”
夜翊珩在她额头亲了亲,旋即放开她柔软的身子。
知道了她惧怕圆房的缘由,他不能操之过急。
——
是夜。
夜翊珩与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