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时,小山抱进来一捆荷。
“郡主,这是太子殿下派人送来的。”小山将荷插到瓶里,“殿下说尚未开放的荷,养在水里会开的。”
黎语颜拧了眉,某人以为她是去摘荷才掉进水里的吗?
就这几朵荷也不能影响她当晚就要离开的决定!
虽下令某人不能进听风苑,但整个东宫都是他的,她怎么可能拦得住他?
到时候他要将宫外的女人接进来,她又该如何?
这问题太过头疼,她还是暂时离开他,好好捋一捋他们的关系,再想想自己究竟要什么。
“小山,我想暂时离开东宫,去外头透透气,今夜就走,你帮我守着听风苑拖延时间,你可做得到?”
“属下能做到。”顿了顿,小山问,“到时候属下能去找郡主吗?”
“等我安顿好自己,会派人给你送信,届时你再出来与我们汇合。”
“好!”小山高兴应下,出了卧房,去守着院门。
妙竹问:“离开东宫,郡主是要回王府吗?”
黎语颜摇头,二哥刚开始管镇北军精兵,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她不想去添麻烦。
春夏秋冬一致建议回麟卿阁。
黎语颜想回麟卿阁散心也好,麟卿阁山脚种的桃子应该能吃了,到时候做成桃脯会很好吃,便点头:“就回麟卿阁。”
就算某人追去麟卿阁,麟卿阁是她的地盘,她躲起来方便,届时再想后路也不迟。
念及此,她挥手让婢女们去换夜行衣。
过了子时,主仆六人轻装简行。
妙竹不会轻功,便由春柳夏桃将她架着跃出围墙。
听风苑本就在东宫偏僻角落,她们半夜离开,还真无人发现。
只是她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个时间街上无人,雇马车的店早打了烊。
走在街上,举目一望,唯有醉鲜楼还亮着灯。
春柳道:“郡主,咱们问郡王爷去借马车吧。”
“好主意。”黎语颜点头,便带着婢女们去了醉鲜楼。
季清羽将马车借给她们,问:“半夜三更的,你们去哪?”
“我气得睡不着,就想去看看那个白月光,看她到底长什么样。”
黎语颜不想说自己是逃出来,更不想说要回麟卿阁,因季清羽还不知她是麟卿阁阁主。
听到这个理由,季清羽道:“我上次虽给过你地址,但你要这么晚去,那自然我带路。半夜三更的,你们都是女子,我不放心。”
说着也不管她同不同意,让人去将车夫从睡梦中拉起来。
既如此,黎语颜打算先看了那个女人,再想回麟卿阁的方式。
此刻的东宫。
有位宫女跌跌撞撞地跑到寝宫禀告:“太子殿下,太子妃逃了!”
说话间要往卧房闯,被松果拦住。
“什么叫太子妃逃了?”
“前几日太子妃翻墙,奴婢将此事说了,事后春柳将奴婢赶出了听风苑。今日夏桃秋波打了奴婢一顿,奴婢看她们身穿夜行衣,判断太子妃又要翻墙。”
宫女垂首跪下,嘴角带笑,哪个皇子后院没有多个女人?
太子殿下长得俊美非凡,如今又证实没有隐疾,这般身份的男子有个外室又如何?
依她看,殿下以后不光有外室,东宫内还会有侧妃良娣。
同为女子,她自问长相模样尚可,若因此得了太子殿下的青睐,那她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夜翊珩尚未入睡,此刻听到卧房外的禀报,旋即命暗卫署寻人。
——
一个时辰后。
让黎语颜郁闷的是,她前脚刚到小院,某人后脚也到了。
夜翊珩冷眸扫过季清羽,怒问黎语颜:“你怎么跟他在一起?”
“我来看看你养在外头的女人,看她美,还是我美。”黎语颜解释,“路上找不到车,看醉鲜楼亮着灯,便求清羽帮了忙。我治了他的手臂,这点忙他不能不帮吧?”
只字不提逃出东宫,逃离他的最终目的。
季清羽忙不迭地颔首:“是,确实如此。”
夜翊珩眼眸微眯:“既如此,为何穿夜行衣?”
黎语颜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晚上行动,习惯穿夜行衣。”
闻言,夜翊珩冷笑:“颜颜,你又不乖。”
嗓音是一如既往的冷窒。
季清羽知道此人这般阴鸷的时候,阿颜最怕他,便扯开话题:“阿珩,你说你有了娇妻,还养个外室算什么?你是太子,身份放在那里,何必偷偷摸摸的?你这会出来该不会是夜会这屋里的女人吧?”
不得不说季清羽的脑子灵光,黎语颜瞬间有了质问的底气:“我说怎么这么巧?原来殿下半夜睡不着是有缘故的。”
小山守着听风苑,按道理某人不会这么快就寻来。
难道说季清羽所言才是夜翊珩来此地的真实目的?
想到这,黎语颜当场就怒了:“你不是来找我,是来找屋里的她,对不对?她在殿下心里那么重要,让殿下彻夜不眠不休也要过来?”
季清羽连忙帮腔:“阿珩你该给阿颜一个解释,而不是藏着掖着!”
“颜颜,孤从未将旁人放在心上,除了你!本想等你身体好些跟你说……”夜翊珩眼风扫向季清羽,“这是我们夫妻之事,季清羽你少管闲事!”
季清羽抬手:“行,行,行,我闭嘴。”
忽然肚子又疼了,黎语颜按住小腹,难受道:“我想知道我与她差在哪?”
夜翊珩坦诚:“她在我十四岁时曾救过我。”
“我难道没救你吗?”黎语颜问得伤心,转而侧头吩咐,“春夏秋冬,给我将那个女人揪出来!”
“是,郡主!”
春夏秋冬齐声应下,旋即踹了屋门,入了内。
只须臾,屋里吵杂声响起。
有物什倒地声,有丫鬟与那个女人的尖叫声……
春夏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