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做了一半,话尚未说完,她便睡着了。
夜翊珩摇头低笑,将她的手放回袍子内,喃喃低语:“孤从来就不是好人。”
——
等黎语颜醒来,已是一个时辰后。
她发现自己睡在了寝宫的床上,身上穿了中衣中裤,某人的外袍已不见踪影,谁给她脱的外衣,穿的中裤?
“妙竹。”她对着门外唤。
“来了!”一声清脆的回应,妙竹便推门而入,“郡主,怎么了?”
“我身上的衣裳是你帮我穿脱的?”
“不是婢子,太子殿下没唤婢子。”
“怎么回事?”
“半个时辰前雨停了,太子殿下抱着郡主回到寝宫,进了卧房,他就将门关上了。期间婢子一直守在门外,没有旁人进房伺候,一刻钟前太子殿下才去书房。”
听到这里,黎语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是某人!
妙竹不明所以:“郡主想见殿下?”
“不是。”黎语颜按了按心口,里头的小心脏怦怦直跳。
她不得不承认,某人的心机委实比她高多了。
按这般步骤下去,等她此次月事来完,他非将她吃干抹净不可!
今日不动声色地脱了她的裙子,明日他……
黎语颜越想越心慌,再想到某人虽说口上答应,但实际行动从来都是由他自己的性子来,她的心脏慌乱地差点蹦出嗓子眼。
她得讨好他,以免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就被他给强要了。
怎么讨好呢?
今夜就做道荷叶鸡,再做些桃脯,吃人嘴短,他不能乱来的吧?
“妙竹,快帮我穿衣,我想去摘荷叶,再摘几篮桃子。”
妙竹急道:“郡主怎么又想摘荷叶了?太子殿下不许你去摘。”
“上一次是被他吓到,这一次绝不会再掉进水里。”
黎语颜利落地下了床,脱了中裙,换了一条新的齐腰襦裙。
妙竹不敢应下:“郡主身子还没爽利呢,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他发起脾气来,婢子可担不住。”
黎语颜瞪她:“你是我的人!”
妙竹重重点头,拿来一件交领上襦服侍黎语颜穿上,小声道:“太子殿下此刻在小楼书房,瞧不见湖,咱们快些采摘便是。”
“嗯。”黎语颜坐到梳妆镜前,自个梳起头发,又吩咐身后妙竹,“你去找小山与春夏秋冬。”
妙竹称是,小跑着出了寝宫。她得动作快些,省得郡主摘荷叶时,被太子殿下瞧见。
不多时,主仆七人再度出现在了湖边。
雨后空气清新,荷叶上滚着不少水珠,煞是好看。
妙竹一面盯着小楼方向,一面紧张道:“郡主,咱们得快些。”
“急什么?做荷叶鸡的荷叶要精挑细选。”黎语颜睨她一眼,提了裙裾便登上小山划的小船。
妙竹急忙跟上去,被夏桃拦住:“出了事,你只会喊,今次你就好生站在岸上。”
“你这么直白地说我,我不要面子的吗?”妙竹气道。
“我素来说话直接,你又不是
自家郡主要给太子殿下做荷叶鸡,他们这些郡主的人,自然有得吃。
“嘿嘿,这还差不多。”妙竹抬手做请,“你上,你上!”
春柳瞧她们的模样摇了摇头,朗声吩咐:“小山你划得稳当些,夏桃你时刻看着郡主,别让她身子太探出船外。”
“好,你且放心!”夏桃摆摆手,扶着黎语颜坐在船中央。
就这时,妙竹傻眼,小声嘟囔:“太子,太子殿下来了!”
小山已经划开船,黎语颜听不见妙竹的声音。
但在同样在岸边的秋波冬烟听见了,两人对视一眼就会了意。
上次就是被太子殿下呵斥,她们郡主这才落水。此次只要太子殿下不出声,郡主便能顺利摘好荷叶。
于是,两人急急往小楼方向行去。
出了小楼,夜翊珩侧头对陌尘若风说着什么,冷不防地听见松果说:“殿下,太子妃好似又在湖中了。”
闻言,夜翊珩整颗心拎起,面上瞬间冷沉下来,疾步走往湖边。
半道,秋波冬烟福礼:“还请太子殿下不要打扰太子妃!”
夜翊珩俊眉蹙起:“她又作甚?”
秋波作答:“回殿下的话,太子妃想给殿下做荷叶鸡。”
夜翊珩面上的冷散了不少,俊眉却仍紧蹙,某女不会游水,胆子倒是挺大。
如是想着,他往湖边又走了几步。
冬烟急忙又拦在跟前,躬身恭敬道:“还请殿下不要靠近,殿下一靠近,太子妃她就紧张。”
此话倒是实情。
不管是白天亦或晚上,某女面对他总会紧张。
念及此,夜翊珩立在原地不动,深邃的凤眸紧紧盯着湖面上那一叶扁舟,生怕她又有落水的危险。
如此他站了一刻钟,黎语颜也摘好了荷叶。
俯身趴在船舷摘荷叶,肩膀都有些酸涩了,黎语颜便在船上站起身,刚展臂做了个扩胸运动,目光所及之处,便是某人沉着脸盯着她。
黎语颜不自然地拢了拢没什么不妥的衣襟,垂眸吩咐小山:“快些靠岸。”
小山道:“好嘞,郡主,您可坐稳了!”
她坐回原位,稳是坐稳了,就是心跳得不太稳。
夜翊珩这才抬步,往小船靠岸的方向走去。
终究是船离岸较近,黎语颜率先登了岸,令妙竹、春柳与夏桃拿了荷叶,就假装没瞧见某人,直接往膳房走。
夜翊珩止步出声:“站住。”
黎语颜这才停了脚步,转过身冲某人讨好地笑:“此次我没落水。”
“出息了啊?”夜翊珩嗓音颇冷,“过来。”
黎语颜长长吸了口气,挪了脚步往他跟前走去。
之前他就说过她若想摘,找他或找陌尘若风,可她没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