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拿冷水洗脸,身上的衣裳对镜整理妥当。
一想到密室里的场景,她又忍不住面红耳热。
春夏秋冬方才将桃干翻好面,此刻正在休息,听到妙竹说黎语颜寻她们,她们便急步进了寝宫卧房。
黎语颜出声:“妙竹,你去守着房门,莫让人靠近。”
妙竹颔首:“好。”
春夏秋冬齐齐在黎语颜身后不远处站定,行礼问:“郡主,您有事?”
黎语颜长长舒了一口气,转身道:“南甸公主在京城只待了几日便离开,这让我很是疑惑。加上一直困扰我之事,目前我有几个任务让你们去查。”
春夏秋冬皆神色一重,齐齐抱拳:“请阁主示下!”
黎语颜颔首:“我哥哥黎毅阵亡是天家人所为,你们查究竟是谁。杀害婂儿姐姐的直接凶手已被我与殿下处理,但幕后黑手还未查清,大抵与宫里的那位太妃有关,此事你们也需细查。这两个任务艰巨,虽说很难查清,但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你们尽力而为!”
“阁主放心,我等定当竭尽全力!”
黎语颜冷肃道:“还有一个任务,那便是查百里文漪来京,亦或她来天晟的真实意图。这个任务,你们务必完成,可明白?”
百里文漪如此不简单,她得提防着。
且,她的
即便某人对百里文漪无感,但不能代表百里文漪对某人无感。
总感觉百里文漪来京,不是针对她,便是针对她身旁之人。
春夏秋冬齐声:“我等明白!”
黎语颜颔首,又道:“若需人手,你们可叫上小山一道。”
四人称是。
——
此刻的京郊,河畔。
因天气渐热,空旷的河畔无人。
河畔有一空置院落,已然破败。
忽地有个蓝色身影闪进院落,对着院内一位披着斗篷的年轻男子行礼。
“主子,您终于现身了。”蓝衣人单膝跪地拱手,“这些年来,您过得可好?”
男子拢了拢斗篷帽檐,嗓音淡漠:“百里文漪两年前就来过天晟,此次再来,她还不死心吗?”
“是,她一直在查主子的下落。”
“她是不信我已‘死’了?”
“她将信将疑。”
“那就让她彻底信了!”
“是!”蓝衣人将心里踱了几遍的问题问了出来,“主子,您当真不回南甸吗?”
年轻男子身形一顿,半晌才道:“我在此地遇到了值得我一生守护之人,就不回了吧。”
“主子,可您是……”
“闭嘴!”年轻男子厉喝,“难道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属下唯主子是从!”
“走吧,无事不要来见我。”
“是,主子!”声落,蓝衣人便飞身出了院落。
年轻男子将头上的连帽取下,露出一头柔顺白发。
将皇位让给百里文漪又如何?
他已经找到值得他守护一生之人。
南甸与这人相比,完全不值得一提!——
郑丞相府。
郑丽琦坐在闺房内,听着手帕交对她的称赞,面上笑意不断。
忽地有人道:“你们说梁王会不会来迎亲?”
此话一出,贵女们便笑着称是,霎时间恭维声不断。
毕竟梁王与郑丞相府的联姻那是全京城瞩目的。
于是,郑丽琦越发笑得娇柔。
今日开始,她便是梁王妃,过不了几日,等梁王成了太子,那她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
到那时,她要夜翊珩亲口承认后悔没娶她。
她更要黎语颜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唤她太子妃殿下!
很快时间便到了新娘子该上轿的吉时。
早早拜别了家中长辈,郑丽琦左等右等都不见梁王来迎亲。
礼部官员道:“今日是梁王与郑小姐大喜之日,按照天家规矩,天家皇子不必亲自迎亲,而由礼部代劳。”
喜嬷嬷也道:“请郑小姐出阁,上轿!”
方才说梁王会来迎亲的贵女们面上隐有窃笑,她们还当梁王有多心悦她,没想到不过如此。
要知道太子失明还亲自去迎娶黎语颜的。
这么一对比,可见梁王娶郑丽琦,完全是看中了郑家的权势。
贵女们心思各异。
此刻她们即便有神情流露出来,郑丽琦盖着红盖头,也瞧不见。
郑丽琦仰首挺胸,她马上就是梁王妃了,梁王不来迎亲又能说明什么?
历朝历代,又有多少皇子亲自迎亲的?
想到此,她心里越发恨夜翊珩,嫉妒黎语颜。
轿与送亲队伍从郑丞相府出发,一路浩浩荡荡地往梁王府行去。
一路上有不少百姓观看,议论声亦不小。
坐在轿内的郑丽琦竖耳听着外头的热闹场景,却不想听到的竟然是——
“到底与太子大婚不能比啊!”
“是啊,这嫁妆更不能比。”
“太子妃出嫁时,那嫁妆前头到了东宫,后头还在镇北王府。”
“想太子大婚那会,太子虽然眼盲,但还叫人牵马亲自去迎亲的。梁王年纪比太子大好几岁,本以为他这么迟娶王妃,必定心悦得很,可你们瞧,是礼部将人迎去的。”
“还有这轿也就与大户人家一般而已,要知道太子妃当时坐的是婚礼翟车,九公主成婚那会也是婚礼翟车。”
“对,还是婚礼翟车好,太子妃那会面上遮了珠帘,咱们能隐约窥见她的绝美容颜,如今看这梁王妃躲在轿中……”
此刻的郑丽琦两手相互掐着手心,外头的说话声源源不断地传入她的耳。
此路是她自己选的,再怎么不被人看好,她都要走到底。
等有一天她成了太子妃,再往后成了皇后,到时候看天下的百姓如何跪伏在她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