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震宇眼眸骤缩,岳父如此,意思再明显不过,那便是岳父没能帮他将夜翊珩的太子之位夺了。
这一日,他等了数年,究竟是何缘故出了岔子?
这时,夜振贤、夜振端与夜峥墨相继出了大殿。
夜振贤含笑望了一眼夜震宇,早朝上,但凡封了王的皇子都被推举出来竞争储君之位,其中数夜震宇的势头最猛,而唯独他没有,当时他的心洼凉洼凉的。
此刻他倒要感谢老六,虽说老六没有隐疾一事让他十分不爽,但夜震宇与太子之位无缘,这叫他颇为解气。
至于老六,谁叫他是皇后肚子里爬出来的,这一点上其他兄弟们确实比不过,他也就暂且认了。
夜振端面上堆笑,看夜震宇紧盯着他们几人,他便对他颔首致意:“四哥是来敬茶的吧?四哥还是这般严肃,新婚翌日都没能赶跑四哥面上的肃然。”
哪个皇子不想当皇帝?
这般心思只不过显露得多少罢了。
见夜震宇没回答他的提问,夜振端也不恼,仍旧笑道:“昨儿四哥晚上那餐喜宴,太子六弟没参加,咱们兄弟改日一起饮酒,得好好罚这个老六。”
这话叫夜震宇彻底肯定了储君之位还是夜翊珩的。
他阴冷面孔神情微动:“那是自然,六弟届时该多饮几杯。”
闻此言,夜峥墨仰天大笑,旋即摇头:“有趣,有趣,实在是有趣!”
适才殿内他们几个皇子为争夺储君之位,各自带着拥趸唇枪舌战。
等夜翊珩过来,局势瞬间反转,他们那番争夺压根无用。
分明都是敌人的兄弟,这会子倒又开始上演兄友弟恭了。
特别是夜震宇,此人做了诸多准备,还想着新婚翌日夺了夜翊珩的太子之位,此刻知道是痴人做梦,想来老四他正难受得紧。
也是老四咎由自取,母妃说过多次,叫他多帮他,却不想老四自个想当皇帝。
真亏了母妃养育他那么多年!
念及此,夜峥墨阔步离开,夜振贤与夜振端亦跟着走了。
几位皇子的这番对话下来,郑丽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提步往夜震宇跟前走去,在经过黎语颜跟前时,不知怎么地,腿脚十分不灵便。
原想着今日就能叫夜翊珩与黎语颜跪在她跟前恭敬行礼了,不承想此愿落了空。
念及此,郑丽琦看黎语颜的眼神中带着丝掩饰不住的怨毒。
见状,黎语颜歪了歪脑袋,清浅笑道:“四嫂如何这般看本殿,怪叫人害怕的。”
“六弟妹看错了。”
郑丽琦扯了个笑容出来,因为心头嫉恨怨怼,笑容便显得尴尬滑稽。
她望向夜翊珩,见他面上一如既往的冷峻,忽然她发现夜翊珩的眼纱已然摘下,而他眼中的冷让她胆颤,脑门凭空冒了一层冷汗。
他的眼是怎么回事?
何故让夜翊珩保住了太子之位?
见她仍盯着夜翊珩瞧,黎语颜展颜笑了:“我与殿下进宫走得急,四嫂不曾行礼。在大殿外再度遇见,四嫂仍不行礼。”她黛眉微挑凝睇着郑丽琦,“太子殿下不怪罪,那是殿下有大丈夫气量。本殿是女子,气量小得很。”
眼前的黎语颜分明笑着,但郑丽琦仍感觉一种无形的压力。
她所言气得她眼梢通红,郑丽琦垂眸掩住眼中恨意,恭恭敬敬地福了礼:“臣妇拜见太子殿下,拜见太子妃殿下!”
夜翊珩饶有兴致地看着身旁的黎语颜,此女不亏是他的妻,该有的气魄一分不少。
黎语颜又笑了,笑声清脆仿若银铃:“四嫂快快请起,本殿祝你与梁王新婚快乐。”
说着,抬手虚扶。
郑丽琦顺势起身,垂眸道:“多谢太子妃殿下。”
黎语颜笑着看了一眼夜震宇,旋即挽住夜翊珩胳膊,娇软地轻声说:“殿下,我困了,想回去睡个回笼觉,可不可以呀?”
她是真困了,连着打了两个哈欠。
夜翊珩唇畔勾勒出一抹弧度,宠溺道:“自是可以。”
夜震宇听在耳中,颇不是滋味。
昨夜他喝了不少酒,想借酒劲将郑丽琦的脸看成黎语颜。却不想酒喝多,脑子越清醒,郑丽琦的脸丝毫没有变化,他只好硬着头皮将人睡了。
此刻看黎语颜确实困倦,他大概能想象出黎语颜在夜翊珩身下承欢的模样,这叫他妒忌得发狂。
以往觉得女子在熄了灯后,都是一般模样。
但他睡过不少女人,已然得出经验来。
女子身段不同,即便在黑暗中,还是能区别出来。
夜震宇克制地望了一眼黎语颜的背影,身姿袅袅婀娜,纤腰不盈一握。
一阵风吹来,贴住她的身形,双腿笔直修长,臀线诱人……
夜震宇捏了捏拳,不舍地收回视线,冷声对郑丽琦道:“回府。”
郑丽琦仍想不通为何夜翊珩能保住太子之位,方才被逼着对黎语颜行了礼,她眼圈泛红:“王爷,咱们为何输了?”
“你没发现老六步伐,是他带着黎语颜走的么?”夜震宇拿下巴指向夜翊珩,顺带将眸光再度粘到黎语颜身上。
就这时,有大臣过来,对夜震宇道:“王爷,六皇子眼睛复明,今日废太子失败缘故便在此了。”
夜震宇蹙眉:“怎么治好的?”
那大臣压低声:“听太子所言,是他与太子妃阴阳调和治好的。先前曾有高人告诉太子,说他如能娶到对的女子,眼疾能痊愈。”
郑丽琦恨恨地咬住指关节,治好夜翊珩眼疾的药竟然是黎语颜。
怪不得他不选她,是因为她不是他对的女子吗?
夜震宇睨了一眼目光紧盯夜翊珩的郑丽琦,冷声道:“还看什么?”
——
夜翊珩扶着黎语颜上了东宫马车。
一桩大事解决,黎语颜放松下来,困意旋即浮上。
“上早朝不容易啊,要那么早起。”她再次打了哈欠,眸中霎时水波粼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