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提醒,黎语颜回忆起来,当时黎佳佳曾说:【后来我被强行喂了迷药,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可以带她走,黎曼婷说事成之后,她会付高额酬金。】
当时那个戴着面具的游医已被处理,这么说来,游医背后还另有人?
只是这人委实大胆,能在这个时代实行换脸之术。
这时,黎曼婷忽地冷笑:“你们如此劳师动众又是何必?米欣梅已经死了,她的脸按在我的头上不是挺好的么?你们为何不能接受?”
米欣荣好几日不曾休息好,昨夜开始彻夜寻人,到此刻都不曾休息。
这会子听到黎曼婷如此恶毒之语,急需休息的他早已烦躁不堪,他举起匕首,在她另一侧肩膀又扎了一刀。
此刻他恨不得将黎曼婷千刀万剐,虽说他身体乏力,但头脑异常清醒,在没有寻到妹妹之前,黎曼婷得好生养着他妹妹的脸。
不多时,陌尘、若风与高原抬回一只木箱。
众人上前一看,只见烂脸的女子蜷缩在木箱内,手指指甲掐在木箱的缝隙中。
陌尘道:“我们听百姓说起木箱装了女人扔在路旁,就赶去看,一瞧便看到面皮溃烂的女子,想来这面皮原先是黎曼婷的,就将箱子带了来。”
若风补充:“这箱子被扔在小道上,木箱的盖子打开着,好似故意惹人发现。”
高原惭愧道:“看来这个才是真正的米欣梅,她心口确实有一大片血迹,想来致命伤就在此。”
陌尘又道:“在此之前,我等发现一个院落,里头有两张木板床,地上有一滩干涸的血迹。”
若风也道:“听周围百姓说,曾听到那院子传出凄厉的叫喊。”
米欣荣紧握拳头,牙齿咬着手指关节,看着箱子里的米欣梅泣不成声。
黎语颜淡声吩咐妙竹:“帮我绑上襻膊。”
她衣袖太大,需要绑上襻膊以便检查米欣梅的情况。
妙竹从马车内取了襻膊,帮自家郡主绑好。
黎语颜又吩咐春柳:“手套。”
黎曼婷的脸太过恶心,若不是此刻已在米欣梅的头上,她是万不想碰的。
春柳称是,取了手套帮自家阁主戴得细致。
见此状,黎曼婷忍着双肩巨疼嗤道:“身份尊贵的太子妃如此模样作甚?啧啧啧,真是可笑!”
黎语颜神情严肃,她走到箱子旁,俯身按上米欣梅脖颈上的脉搏。
须臾,她道:“陌尘若风,将木箱连人抬去你们所说的那个小院。”
米欣荣扶着箱子哭,越哭越大声:“妹妹,你怎么就这么去了?大哥求了太子妃,帮你把脸换回来,好不好?”
春柳呵斥:“别哭了!太子妃都说木箱里的是人了,是人,不是尸体,什么叫去了?”
米欣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黎语颜瞧他一眼,抬手命陌尘若风速度快些。
陌尘推开米欣荣扶在木箱上的胳膊,与若风一道将木箱抬走。
黎煜景扫了一眼愣在原地的米欣荣,转而对高原道:“将毒妇一并带去小院。”
米欣荣这才彻底反应过来,他哭着喊:“妹妹还活着!”
不用高原动手,米欣荣一把揪住黎曼婷身上的绳结,拉着她就跟着陌尘他们走。
到了院内原先换脸的房中,黎语颜命人将黎曼婷与米欣梅分别放在木板床上。
不同于先前被绑的是米欣梅,此刻被绑在木板床上的是黎曼婷。
春柳与妙竹将医药箱打开,分门别类地取了黎语颜所需的工具开始消毒。
“黎语颜,你以为你是谁,说换脸就换脸吗?”黎曼婷叫喊,完全忘记了身上与脸上的疼痛。
黎语颜俯身看她:“或者你可以告诉本殿,是谁给你们换的脸?”
黎曼婷:“呵呵,我不说,有种你放了我,我才会说!”
黎语颜摇首不接她的话,只淡声吩咐妙竹:“给欣梅服两颗药丸,一是你所说的保命丸,二是麻药。”
妙竹叹息:“太子妃,真的要损失一颗保命丸吗?”
“欣梅都这般了,难道见死不救?”黎语颜拿下巴指了指木板床上躺得笔直的米欣梅。
妙竹又道:“可是她恩将仇报,心思忒坏!”
黎语颜淡声又道:“我从未做过换脸这般手术,今日是个机会。旁的事,以后再说。”
听到此话,黎曼婷冷笑:“黎语颜,你以为换脸是摆家家游戏吗?听说你会些医术,呵呵,会些医术竟能狂妄到此么?”
妙竹听闻,旋即拿出两颗药丸,一一塞入米欣梅的口中。
黎曼婷挣扎着:“她都直挺挺了,离死差不多,凭什么给她吃麻药,不给我吃?”
黎语颜沉默着举起手术刀,略略低头,便开始割黎曼婷脸上的面皮。
离两张木板床颇远之处,坐了两人。
一个是夜翊珩,一个是黎煜景。
一个慵懒随性,一个俊眉拧紧。
黎煜景从来没看过自家妹子有这般本事,且她拿刀沉稳割脸的模样真可谓“狠辣无比”。
虽说“狠辣”,但此刻他看她,怎么看怎么欢喜。
真不愧是镇北王女,作为他的亲妹,自然该有如此魄力!
只是那把刀也太小了些……
虽说那把刀小得很,好似用来剔牙一般的用具,但她这般捏着,让他觉得汗毛直立,莫名觉得自家妹子威风凛凛,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黎曼婷惊声尖叫:“黎语颜,你怎么能如此割……”
声音忽地戛然而止。
一则是太疼,缘故是黎语颜没有按照鬼面所割的原路割开,而是在拼接处外围割了一圈,硬生生割的是她黎曼婷的皮肉。
二则是黎语颜动作十分迅速,甚至比鬼面快上许多。整张面皮割开,又被黎语颜撬开,害得她说不了话。
纵然疼到极致,硬生生被剥了面皮,黎曼婷的眼珠仍旧瞪着。
不消片刻,她便昏迷过去。
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