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妙竹所言,夜翊珩再也按捺不住,跨步出了房门。
松果追上去:“殿下去哪?”
妙竹抹了泪,双手撑在膝盖上起身,一脸懵地也追了出去。
三人途径前厅,看到陌尘若风在争吵,遂驻足。
只见他们脚边躺着那只死耗子,吵得不可开交。
因天气实在太热,此刻驿馆的人都没来此地,这两人吵得有恃无恐。
陌尘拍若风肩膀:“听我的,把着只死耗子扔去那个女人的床上。”
若风拍开陌尘的手,反手推他一把:“依我说,以牙还牙,把死耗子放到门框上,届时掉那女人头上。”
陌尘哼声:“你傻啊,门框,她需亲自开门吗?”
若风拧眉:“那就吊在屋顶上,等那女人走过来,我就将死耗子砸她头顶。”
夜翊珩摇了摇头,问这两货:“人呢?”
陌尘若风知道自家殿下说的是太子妃,又异口同声道:“去宫里了。”
夜翊珩朝前走了几步,而后折返,盯着地上的死耗子,面无表情道:“晚间那女人沐浴时,你们将耗子剥了皮,连皮带肉地扔到她的浴桶里。”
若风陌尘闻言,不禁竖起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
要说狠,他们殿下的狠无人能比。
就连恶心人,也能狠辣到极致,谁叫那女人欺负到太子妃头上了。
夜翊珩带着松果出了驿馆。
妙竹则走到陌尘若风边上,三人开始商议如何能让百里文漪更恶心。
——
南甸皇宫,皇子所。
黎语颜望着杂草丛生的环境,不禁黛眉紧蹙。
房屋因年久失修,墙体开裂,到处散发着霉味,还有一股难以察觉的特殊味道。
百里峥嵘道:“我派吕忠吕勇去冷宫瞧过,贵妃如今所在的冷宫萧条得很,皇子所里虽说没人住,但里头的树木草都长得颇好。”
“冷宫一般情况下,面北而建,终日阳光稀少,故而植被难以生长得好。皇子所本意是为养育培养南甸未来的继承人,自然选择关照条件好的位置。”黎语颜淡声道,“只是……”
“只是什么,姐姐?”
“此地的植物长得过分好了些,除了植物卉散发出来的香味,屋子里散发出来的霉味,我在此地还闻到了一股尸臭味。”
“尸臭味?”百里峥嵘不自觉地站到了黎语颜跟前,想要护着她。
“味道很淡很淡了,一般人闻不到。虽说味道淡,但此味遍布皇子所的每一个角落,我怕皇子所的问题就在于此。”
百里峥嵘惊道:“皇子年满三周岁要开始启蒙时,都会住到此地,问题就在这里!”
黎语颜拍拍他的肩头:“你父皇在你两岁的时候将你送走,你没住过此地,算逃过一劫。”
“那当务之急就是将皇子所翻过来!”
黎语颜颔首:“查清皇子们夭折的真相,只能如此!”
两人翻墙出了荒废的皇子所,直接去寻南甸帝。
尚未到百里朔的书房,迎面碰到了大步过来的夜翊珩。
“颜颜,咱们再谈一谈。”
黎语颜脑中倏地闪现被他绑了手脚在床上谈话的画面,此刻她心口仿若还带着他手指划过的凉意,脸蛋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我这会子有急事,之后再谈吧。”
她说这话时,已经做好他不同意的准备。
出乎她意料的是,男人道:“好,孤等你。”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何时变得如此有耐心?
先不管他,黎语颜侧头看了百里峥嵘一眼:“走,咱们去找你父皇。”
百里峥嵘颔首,两人并肩去往书房。
夜翊珩缓步跟在他们身后,他望着前头两个背影,吃味不已。
这个女人该不会真的喜欢年纪小的吧?
百里峥嵘悄悄靠近黎语颜,小声说:“姐姐,他一直跟着。”
黎语颜略略侧首,叹气:“随他去。”
那不然呢?
不叫某人跟着,逆了他的意思,她当场就会吃亏。
此刻她急着想要查清皇子所的真相,先管不了某人了。
夜翊珩耳力好,前头两人再怎么小声,他都听见了,听某女说随他,他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到底是他的妻,还是时刻想着他的。
不多时,三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百里朔的书房。
看他们过来,百里朔搁下手中的奏折,命人搬来几把交椅。
夜翊珩慢条斯理地坐了,黎语颜与百里峥嵘却是站着。
百里朔吃惊道:“怎么不坐?”
百里峥嵘拱手:“父皇,儿子与姐姐觉皇子所有问题,想父皇准允查皇子所!”
百里朔沉痛道:“往些年也查过皇子所,从屋顶到墙壁家具全都查过,没问题。”
黎语颜道:“南甸皇上,我想将皇子所掘地三尺。”
“女娃娃,你是不是有什么高见?”
“高见倒没有,不过掘地三尺或许可以发现问题所在。”
她此刻并未将话说满,毕竟还没查清楚时,谁都不知道结果。
百里朔叹了气,握拳捶打自个胸膛:“朕这个父皇当得无用,夭折多少皇子,到如今还没一个定论。”
皇子所是他最不愿揭开的伤疤。
将皇子所封了,他可暂且将那种伤痛封存。
如今要查,无异于伤疤要重新揭开,这种痛常人无法体会。
这时,夜翊珩出声:“南甸帝,孤以为该查个究竟,如此也好告慰那些皇子们的在天之灵。”
百里朔点了头:“那就查吧!”他看向百里峥嵘与黎语颜,“你们要多少人,带着朕的令牌前去就成。”
百里峥嵘上前几步,双手接过令牌,转而与黎语颜出了书房。
看他们走远,百里朔又叹息道:“幸亏还剩下这么一根独苗苗,独苗苗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