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百里文漪带着使团在天晟境内办事,如今南甸使团再次抵京,夜渊理所应当地认为来的还是百里文漪。
夜渊满面怒容地扫向夜翊珩与黎语颜:“今晚宫宴,宫宴之上你们二人必须给南甸使团一个交代!”
说话间,当即挥退太子夫妇。
出了御书房,行走在贤德殿前的空旷地上,黎语颜轻声道:“父皇忌惮镇北王府,故而刁难我。”
夜翊珩缓缓摇头:“他是不喜孤,是孤连累你。”
黎语颜柔声劝慰:“殿下莫要伤怀!”
被亲生父亲不喜,是件极其难受之事。
更何况他自幼就被厌弃,如此情况,实在影响一个人的成长。
身旁的他能长成如今的模样,可说很是不易。
“颜颜想不想提前当孤的皇后?”
夜翊珩温润浅笑,黑如着墨的眸子氤氲着银辉华光,绝世的容颜美得令人窒息。
而他的话更令她呼吸一滞,连带着心尖一颤!
黎语颜慌忙捂了他的唇,压低声警告:“殿下,此地是皇宫,如何能说此话?”
夜翊珩平静地凝望着她:“你若愿,孤便去做。”
“咱们回家再说,好么?”
黎语颜的心怦怦直跳,不顾手心尽是汗水,急忙去抓他的手。
夜翊珩反手捏住她的小手,走得飞快。
——
回到东宫,夫妻俩直奔卧房。
黎语颜亲自将门关上,关门前不忘吩咐松果与妙竹:“守着,莫要让人进来。通知陌尘若风一声,莫要让人靠近卧房,可明白?”
松果妙竹称是。
两人看着黎语颜将门关上,相视而笑。
妙竹难为情道:“我从没看过我家郡主如此猴急的模样。”
松果嘻嘻笑了:“两位殿下误会解开,感情自然升温。”顿了顿,他提步,“我去知会陌尘若风,你先守着。”
妙竹颔首,示意他快去,她自个则将耳朵附在门上,听屋内动静。
可惜她不是习武之人,且房中两位殿下好似什么动静都没有,听了片刻,她啥都没听见,便安安静静地立在门口守着。
房中,黎语颜拉着夜翊珩坐下,严肃道:“殿下真是大胆,如何能在宫里说那样的话?”
夜翊珩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袍,缓缓道:“你迟早是孤的皇后,将这个日子提前一些又有何妨?”
黎语颜在他身旁坐下,温声细语地劝:“殿下说什么浑话?如今的局面,殿下得了皇位,会被天下人嗤为篡位。人一旦有个先入为主的印象,再要改变便是难事,更何况要改变天下人的看法,这便是难上加难。”
夜翊珩平静无波道:“使个计谋,名正言顺继位便可。”
“殿下说得轻巧,真要实施起来,又有诸多不便。众皇子哪个不知父皇想废了殿下的太子之位?就算殿下的计谋成了,即便咱们能拿出传位昭书,能服众么?众皇子与他们各自的站队大臣们首先不信,届时朝局不稳,旁国对天晟又虎视眈眈,最终受伤害的只能是天晟的百姓。”
黎语颜紧紧抓住他的手,希望他改变想法。
夜翊珩侧身看她:“有谁不服,一一杀了就是。”微顿一下,他又道,“不过颜颜心系天下苍生,孤听颜颜的,为了社稷百姓,孤愿走一条最为正直的路!”
与其说是为了黎民百姓江山社稷,实则是为了眼前的她。
世上只有她,才能改变他的想法与决定!
她希望他做个至纯至善的太子,他便做!
她希望他当个以江山社稷为重的皇帝,他便如她的愿!
见自己终于说动某人改了主意,黎语颜轻快甜糯的声音响起:“在我眼里,殿下便是那昭昭日月之明,端方雅正,温润如玉!殿下既是天晟皇太子,这皇位迟早是殿下的,殿下只管做好自己,届时天下人自有明断!”
夜翊珩没想到自己的疯批行径丝毫不影响自己在她心目中的正直形象,心中颇为动容。遂牵住她的手,正要将人拉往自己腿上时,忽闻门外松果与妙竹的喊声。
松果:“银灰,你可别乱闯!”
妙竹:“银灰,你可别仗着自己是头狼,假装听不懂人话!”
夜银灰哪管他们,呲牙吓唬他们,眨眼瞬间从两人身侧跑过,直冲房门,前爪高高举起,扒拉着房门。
房中的黎语颜闻声,轻轻挣脱某人的手,快步过去打开了门。
眼前的夜银灰已经长得比寻常的狼狗还大,体型足足大了家养的狼狗一倍还多。
这般大的体型,完全可以将她驮在背上。
夜银灰看到两个多月不见的黎语颜,欢快地在她脚步打着圈圈,用它长长的尾巴扫着黎语颜的脚踝。
黎语颜咯咯地笑,伸手摸狼头:“我的银灰长这么大了,威风凛凛地,真好看!”
听到夸奖,夜银灰精神抖擞地抖了抖浑身的白毛,抬起前爪就要往黎语颜身上扑去。
夜翊珩及时出现,冷声:“夜银灰,你不知你壮似牛?”
这般扑过去,非将她扑倒不可。
这狼崽子真是没大没小!
却不想夜银灰看到夜翊珩,忙将爪子调转了方向,直冲夜翊珩的怀抱扑来。
夜翊珩一个抬手,以手臂将夜银灰的双爪定住。
索抱不成,夜银灰扭头看黎语颜,委屈的模样像极了撒娇的小孩,引得黎语颜掩唇笑了。
她走过去,伸手拥住它健硕的狼躯,抱了抱。
夜银灰发出呜呜之声,放下前爪,拿脑袋蹭黎语颜,而后又委屈巴巴地看向夜翊珩。
“殿下快抱抱银灰,它是想我们了。”
黎语颜声音轻快,似很享受家的温馨。
夜翊珩动了动后槽牙,不情不愿地伸手,也抱了抱夜银灰的狼躯。
终于如愿,巨大的狼躯高兴地蹦跶起来,在地上发出沉闷之声。
夜翊珩沉着俊脸,指了房门的爪印:“夜银灰,你的狼爪就是如此用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