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语颜随夜翊珩登上马车,由于被他牵着手,她只能挨着他坐。
“颜颜的手真软。”
夜翊珩把玩着她的手指,嗓音一如既往的矜冷。
她的手又柔又软,以往所说的柔若无骨,如今觉得这四字是再贴切不过。
黎语颜抬起另一只手拍他手背:“你还说!”
嗓音如娇似嗔。
夜翊珩笑得戏谑:“孤又没说旁的,你想哪去了?”
黎语颜一噎,竟无言以对。
要论脸皮厚,她决计比不过他的。
——
醉鲜楼。
一包间内,季清羽正在饮酒。
清歌款款进来,染着蔻丹的手执起酒壶帮季清羽倒了满杯。
“郡王说得对,太子妃果然聪慧。”
季清羽将杯中酒一口饮了,问:“你作何去了?”
清歌心神一凛,嚅嗫道:“也没什么。”
季清羽手中的酒盏重重一放:“说!”
清歌身形微颤:“我让小丫头扮成乞丐,想迷晕了她,没想到她没上当。”
“就你那伎俩?”季清羽冷笑。
清歌沉默良久,鼓起勇气问:“今晚郡王可需奴伺候?”
季清羽自斟自饮,抬眼瞧了桌旁站着的女人。
“你走吧,今夜不用。”
清歌点了头,后退几步出了包间。
季清羽站起身,走到窗口,仰望天空高挂的明月。
今夜的月仿若昨晚一般圆,然,他的心情却更低落了些。
不知不觉地从腰封取出瓷瓶,大拇指食指捏着它细细端详。
阿颜做的解药果然有用,昨夜他用冷水淋头,竟未激发寒疾。
她的医术究竟高到了何种程度?
回想母亲手指黏连,多少年来,多少医者都束手无策。在阿颜的巧手下,母亲五指分开不说,还恢复了不少功能。
母亲曾问阿颜,为何医术那么好?
阿颜却只答说看过几本医书孤本。
世上很少有人看几本医书孤本就能将自个的医术上升到登峰造极的境界。
犹记得阿颜给母亲做好手术时,瞎子曾嘱咐,治手之事莫要大肆宣扬。当时他只当是阿颜医术出众,若被人知晓,上门寻医之人定不少。
倏然,他想到一点,瞎子几年前到处寻医,去岁开始听说他在寻神医。
而如今,关于瞎子寻医的消息好似断了。
季清羽捏紧了瓷瓶,心头划过一个看似不可能的可能!
瞎子不止一次地派人去往麟卿阁,近来却无。
而瞎子派去麟卿阁的人大多是暗卫,东宫暗卫嘴巴甚严,必问不出所以然。
但有一人,他或许可以打听到一些消息。
此人便是姜乐成。
他或许可以从姜乐成的嘴里,肯定自己的猜想。
“来人。”他喊。
小二很快进来:“爷,您有何吩咐?”
“备几壶好酒,本王要出去一趟。”
他得去一趟姜国公府,好好与姜乐成聊一聊。
小二手脚麻利,很快拎来几壶好酒,季清羽提了,阔步出了酒楼。
两刻钟后,季清羽进了姜国公府。
之前夜翊珩交代给姜乐成的任务颇多,这段时日,他一直在忙这些事。
看到季清羽进来,姜乐成甚是吃惊。
“什么风把庆郡王吹来了?”
季清羽拎起酒壶:“找不到人喝酒,就找你了,怎么,我来的不是时候?”
姜乐成笑道:“忙了一天,老爷子自个吃好喝好,我正愁没人陪喝酒呢。”
言罢,命下人去端菜肴。
两人一拍即合,直接将书房前的石桌当成饭桌,开始饮起酒来。
几杯酒下肚,姜乐成眯眼打量对面坐着的季清羽,此人表面和煦温润,实则清高。
他与他交集不多,先前太子与季清羽关系还好时,他们之间也算有些来往。后来季清羽与太子关系交恶,他与他之间几乎没怎么走动了。
今日此人破天荒地寻他来饮酒,委实奇怪。
姜乐成提了酒壶倒酒,问:“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庆郡王来寻我,究竟是为了何事?”
季清羽笑了笑,到底是跟在瞎子身旁的人,警惕性还是有的。
“方才不都说了,只找你喝酒。”
姜乐成亦笑:“庆郡王定有事。”
季清羽挑眉而笑:“你也知道我有寒疾,寒疾折磨痛苦不堪,想早日治好。先前听说太子曾派你去过麟卿阁,想来你对麟卿阁有些了解,你说我若去麟卿阁拜访,想要顺利见到阁主,该带多少金子去?”
姜乐成闻言,面上笑容一僵:“我去麟卿阁无功而返,这个问题委实帮不了郡王。”
“果真如此?”季清羽唇角了然一勾,“可近来我看太子寒疾好似发作得没那么频繁了。”
姜乐成道:“太子殿下两月不在京,再则如今天热,寒疾不发作也是正常。”
“喝酒,喝酒。”
季清羽举杯,笑得风清气朗。
两人心思各异地又喝了不少酒。
半个时辰后,季清羽提出告辞。
姜乐成也不留他,只道:“我送郡王。”
季清羽装作喝得半醉,身形微晃道:“不必,不必。”
说着,有冷松扶着,出了姜国公府。
姜乐成思忖片刻,决定去一趟东宫。
但怕季清羽这会子还在国公府外,他只好在府内踱步。
过了一刻钟,姜乐成终于出门。
在府门口环视一圈,夜深人静,确认没什么异常后,他登上马车,直奔东宫而去。
隐在茂密树冠后的季清羽轻蔑一笑,看来他的猜测是对的。
国公府的马车上,姜乐成惴惴不安。
今日季清羽的到访,绝非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