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自烟柳巷的媚药,目的都是逼迫女子就范。
当初她便是中了此般媚药,从此走上一条不归路。
今日,她要让庆郡王知道,左右不过一个女人。
而这个女人身子不便,唯一的结果便是毙命。
如此一来,庆郡王便是她的!
清歌如是想着,扭着身姿出了别院。
季清羽急步进了房间,看床上虚弱得不成样子的黎语颜,心里愧疚又升了几分。
“阿颜,媚药不解确有性命之虞,此刻只剩半个时辰,让我帮你解吧?”
说话间,他欲去抓她的手。
黎语颜缩手,头转向床内侧:“妙竹,你帮我告诉他,我不想看到他!我即便死,也不需要他帮我解。”
妙竹开口:“郡王,太子妃说了……”
季清羽等不了,他抬手打断妙竹的话,对外唤:“冷松,把妙竹带走!”
冷松很快进来,低着头不敢看床上半靠坐着的太子妃,他怕瞧一眼,会过意不去。自家郡王将人掳来,目的委实龌龊。
太子妃性子够烈的,性命受到威胁了,还不肯就范,让他很动容。
然,他是郡王的人,只能听命郡王,当即便抓了妙竹的手臂将人往屋外扯。
妙竹手脚并用地使劲挣扎:“你放开我!”她大喊,“季清羽,你个畜生!太子殿下不会放过你的!”
方才那女人与季清羽所言,黎语颜听见了。
出自青楼的媚药,果然凶猛,此刻的她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就连动一动手指都要出一身的汗,五脏六腑翻滚着,肌肤上仿若不断有蚂蚁在爬动啃噬。
“阿颜,你若成为我的人,今后我定对你好。咱们可纵横阡陌,赏渔歌唱晚,看潮起潮涌,云卷云舒,日出日落。”
季清羽坐到床沿,语声意外地温和,仿若没有发生他掳走她一事。
“你想过何种生活,我都陪你。”他将唇凑到她耳边,“阿颜,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从山野客栈见的
“我不要你的喜欢。”
黎语颜虚弱地摇头,体内的不适令她眼眸迷离。
本就生得好看的眼,如此一来,更是撩人心魄。
看得季清羽喉结翻滚,他暗声道:“你体内的媚药再不解,性命便没了,让我帮你!”
黎语颜竭力想要起身,却不想季清羽抓住她的手腕,欲欺身而上。
就在他的身体要压到她的身子时,房门门板呯声倒地。
夜翊珩眼底乌云翻滚,他瞬移至床沿,抬脚一踹,季清羽立时从床尾滚落在地。
终于看到他了,黎语颜动了动唇角。
看到心爱的女子小脸惨白,汗水将她额间的碎发浸湿,裙裾沾染大片大片的血,触目惊心……
夜翊珩的心猛地揪紧!
他弯腰将人小心翼翼地抱起,音色焦急又忧心:“颜颜……”
黎语颜奋力挤出一抹笑:“殿下,你终于来了!”
脑袋控制不住地往他胸膛上一靠,便昏了过去。
左手手掌随之松开,赫然进入众人眼帘的是短簪扎着她的手心。
短簪一端是六根尖牙,另一端是雕的圆弧形,带着寸长的流苏。
只见那六根尖牙扎着她的掌心,随着她的松开,尖牙脱离皮肉,短簪掉落在地。
而她的手心立时渗了鲜血,滴滴落地,仿若绽开的红。
见她对瞎子下意识的亲昵与信任,见她以簪刺手保持清醒,都不肯委身于他,季清羽心底的痛蔓延全身。
夜翊珩抱着黎语颜的手紧了紧,冷声命陌尘若风:“打他。”
“是,殿下!”
陌尘若风两人俱是冷着一张脸,一左一右地抓住季清羽的胳膊,就往他身上狠狠揍去。
妙竹跌跌撞撞地进来,看到夜翊珩,她立时泪如雨下:“太子殿下,太子妃让婢子告诉殿下,她并未做对不起殿下的事!”
“孤知道。”夜翊珩颔首。
他已经看到了床尾的月事包,想来这大片的血迹是她来了月事所致。
妙竹急道:“太子妃中了迷药,是她体质好醒过来了。但她中迷药的同时还中了媚药,这媚药是庆郡王青楼那个相好的,药性很凶,三个时辰不解便会没命,此刻已经过去两个半时辰。”
夜翊珩闻言,眉心一戾,眼眸愈发深寒冷沉,他侧首吩咐陌尘若风:“给孤往死里打!”
话落,抱着黎语颜疾步往外。
妙竹急忙跟上:“太子妃被庆郡王推过,后脑磕到床柱,起了个大包。这会子太子妃宫寒腹痛难忍,再加媚药的作用,太子妃的情况很糟糕。哦,对了,太子妃还告诉婢子,从茶楼出来,庆郡王将她带去了画舫上,船速很快,她晕船难受。”
夜翊珩面上尽是戾气,周身气压陡然降低。
颜颜她中了迷药媚药,晕船,后脑磕伤,手心扎伤保持清醒,媚药导致她月事腹痛加剧……
方才他若晚来一步,季清羽这个畜生将颜颜如何了,他都不敢细想。
桩桩件件,杀了季清羽都不解恨。
这会看她如此虚弱,他心疼坏了,真想亲手结束了季清羽的命。
但此刻解了颜颜身上的媚药,才是顶要紧之事。
想到这,夜翊珩眉宇拧紧。
嫌马车速度太慢,顾不得身手暴露的风险,他抱着她飞身出了别院。
看太子殿下抱着自家郡主离开,妙竹长长吁了口气,希望郡主身上的媚药尽快解了。
耳畔风声徐徐,黎语颜缓缓睁开眼,看到紧绷着的下颌线,视线往上是他的一脸担忧。
“殿下……”
夜翊珩低头瞧了瞧怀里软绵绵的她,在屋顶上几个借力跃起,哑声道:“孤不许你有事!”
“我……”她虚弱地笑了,语不成调,“我……想……回家……”
“我们很快就能到家。”
夜翊珩压住心头痛意,回她一个清润的笑意,仿若如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