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渊冷声道:“夜拾虽被朕贬为庶人,却还是你虞昊穹的妻,你如何下得了手?”
虞昊穹冷笑:“她一顶接一顶的绿帽给我戴,我如何下不了手?如果说先前她与孟游苟且,我没亲眼看到,怒气可降。而今日清早他们那般行事,我是亲眼所见!天晟皇上,当初选和亲公主,我本属意九公主,却因夜拾步步设陷,这才换了和亲人选。如今的局面何尝不是她咎由自取?要我说来,她肚腹上那一剑还是轻的。”
确实是自己女儿行事不端,夜渊一时间说不出袒护的话来。
再则他听到夜拾口齿清晰,想来她的伤情不重。
夜渊便暂时抛开夜拾的问题,问了汪驰的情况:“虞昊穹,汪驰是你国使臣,他如此行径,按理可在天晟服刑,你的意思如何?”
虞昊穹将心里最想知道的问题问了出来:“皇上,我可回北凉了?”
夜渊道:“先处理好汪驰之事,你说呢?夜拾这边也该有个交代。”
虞昊穹适时地服了软:“夜拾大抵不喜我这个夫君,既如此我愿与她和离。至于汪驰,罪责不小,我同意将他留在天晟服刑。”
从抬进皇宫的那一刻起,汪驰已经醒来。
此刻听到这般对话,他深知自己留在天晟,结局只有一个死字。
胆敢睡了天晟公主,毁了天晟与北凉和亲的人,他怎么可能在天晟好端端地活下去?
还有,虞昊穹若回北凉,他汪驰在北凉亦无生存之地。
为今之计,唯有一条路可走。
那就是先杀了虞昊穹,到时他向天晟皇帝禀明自己爱慕夜拾,想娶了她。夜拾与他这般,已经丢尽了脸面,她想要继续有脸,只能配合他的说辞。
如此一来,天晟与北凉的关系还能存续。
至于使团,大多是他的人。届时除去部分心有异者,万事大吉。
他回到北凉,还是人人尊敬的将军。
至于虞昊穹的死,他完全可以嫁祸给天晟。
念及此,汪驰猛然拔出跪在地上的御林军小头领的佩剑,身形移动,迅速刺向虞昊穹后背。
马公公尖声大喊:“护驾,护驾!”
前头站着的夜翊珩与黎煜烨对视一眼,淡淡转身,算是护在了夜渊跟前。
虞昊穹背对着汪驰,全然不知自己将身陷险境。他看夜翊珩与黎煜烨护着天晟皇帝,以为有人想谋害皇帝。
正想着是谁人如此大胆,却不想,一侧头他才知汪驰提剑而来。
且,对准的是他的心脏。
来不及躲闪,那剑从他背后刺中他的心脏。
噗地一大口鲜血喷出,虞昊穹冷笑一声:“本王方才刺你胸膛,并未刺中心脏,你倒好……”说话间他从拔出怀中匕首,直直扎进了汪驰的心脏。
此举发生太快,眨眼间,虞昊穹汪驰相继瘫倒在地,各自抽搐着,鲜血很快蔓延开。
北凉使团乱了阵脚,大喊道:“天晟皇上,请贵国太医帮忙诊治!”
刺中心脏,可见性命难保。
不过夜渊还是开口道:“宣太医。”
毕竟夜拾也需诊治一番。
顿了顿,他补充:“将医女一并请来。”
太监称是,旋即跑往太医院方向。
殿内乱了套,夜翊珩与黎煜烨两两转回身,无人发现他们转身的刹那,那眼底含笑的对望。
很快,太医与医女被请了过来。
夜渊抬手:“先给地上的两人瞧瞧吧。”
两名太医恭敬称是,一左一右地查看了虞昊穹与汪驰,而后起身叹息。
一人道:“启禀皇上,北凉七皇子已经去了。”
另一人道:“启禀皇上,北凉汪大人也去了。”
夜渊目光扫视北凉使团:“今日之事委实让人难受,尔等节哀顺变。”
使团只好拱手谢恩。
夜渊侧头吩咐马公公一声,马公公旋即走到医女身旁,命她们给夜拾看诊。
两名医女钻进床幔之内,只一瞬,两人尖叫着出来。
夜渊龙颜一沉:“何事喧哗?”
其中一名医女道:“十公主肚腹已有肠子流出,怕有性命之忧。”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夜渊当即下令退朝,并又宣了几名太医给夜拾会诊。
夜翊珩与黎煜烨出了皇宫,直奔东宫。
黎煜烨清早在出府前,命高原等公主醒来便将其护送至东宫。
两男人一进东宫,便看到黎语颜扶着夜玖等着他们。
“怕今日之事影响到阿玖的情绪,臣便让阿玖来了东宫,有颜儿在,我也好放心。”黎煜烨对夜翊珩道,“只可惜,夜拾还活着。”
夜玖问:“夜拾还活着?”
夜翊珩侧头吩咐松果:“你来说吧。”
松果颔首,上前一步,将今日京郊煤矿、驿馆与贤德殿内发生之事,说与黎语颜跟夜玖听。
听闻夜拾的伤势,黎语颜淡淡道:“她活不长了。”
夜玖不禁问:“为何?”
黎语颜道:“太医院没有这般本事将她破掉刺穿的肠子处理好。”
夜玖笑道:“我得在她死前好好与她说一番话,气她一气!”说话间,她看向夜翊珩与黎煜烨,“六哥,夫君,我想去皇宫,她害我摔断腿,用邪物来害人,这些账我要与她算算。”
“也好。”夜翊珩淡声道。
黎煜烨颔首:“有仇必报,那就走吧。”
四人进到皇宫内,从后门进了夜拾暂时所处的偏殿。
他们到时,偏殿外屋里,太医们正在会诊。
夜拾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她看到夜玖过来,挣扎着想要起身。
夜玖瞧了瞧夜拾的肚腹,摇头道:“啧啧啧,十妹妹今后怕是不能生育了。”
夜拾眉头拧紧,夜玖不是在用强效安胎药么,为何看上去像是没事人一般?
从她惊愕的神情看来,夜玖便知那天卫良看到的女子就是夜拾。
“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