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端来一碗厚粥,亲自喂我。我那时眼冒金星,只觉得是仙女来救我了。不仅如此,小姐她还掏了月例银子给我看伤。后来,夫人看我无处可去,便问我愿不愿意留在小姐身旁,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可以这么说,没有小姐,世上就没妙竹。”
“夫人去后,我与小姐相依为命。小姐被扔山沟沟,那时冰天雪地,没有吃的,身上又冷得很。”
“我经历过饥荒,也经历过与小姐双双饿肚子的日子。从那开始,我发誓不让小姐饿丁点肚子。我要吃得壮壮的,万一有人欺负小姐,我可以背起小姐就跑。”
“松果,你知道我没有学武的天赋,唯有蛮力。”
说话时,妙竹从另一个荷包里掏出两块桃干,又给了松果一块。
松果边吃边感动道:“我总算明白你为何身上一直带着好吃的了。”咬了口桃干,他又道,“我早说过不嫌弃你腰粗,如今知道缘故,更加不会嫌弃。”
“呜呜呜,我后来才知道小姐太聪慧,学什么都很快,我不仅没能背着小姐跑,很多时候需要小姐护着我。”
说着说着,她就靠到了松果肩头。
松果身体僵住,砸吧下嘴,才安慰道:“你已经很好了。”
妙竹点头:“我当然知道自己好了,所以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小姐。如今小姐成了太子妃,以后太子殿下登基,太子妃就会成为皇后,身旁定会多不少奸人歹人,我得一辈子留在她身旁!”
她虽对付不了奸人歹人,但她能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说着说着,她直起头,忽然转了话锋:“松果,太子妃还没制避子药,你说两位殿下此刻能怀上吗?”
“呃……”松果还沉静在她将头靠在他肩头的感受上,对于突如其来的提问,他怔愣半晌,道,“这个问题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
妙竹严肃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太子殿下信任你,才让你当了东宫总管,我还跟太子妃说喜欢你,你怎能不知道呢?咱们在一起是没有孩子,没有孩子没关系。重要的是两位殿下若生了小殿下,照顾小殿下的责任首当其冲就在落在你我身上,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松果怔住。
听到她说他们在一起,他心里是有高兴,但对妙竹的逻辑,他想反驳,竟然反驳不了。
好半晌,他道:“照你的意思,咱们得将两位殿下关在书房后的卧房中?”
妙竹一听,笑道:“这样好像也不对哦?我怎么觉着咱们像是催生的公婆俩?”
松果喃喃道:“咱家本就是公公,委屈你当婆婆了。”
妙竹笑得愈发大声,而后忽然压低声:“我方才所言是占了两位殿下的便宜,将咱们的辈分提了提。公公婆婆,不是你说的那个公公婆婆。”
松果闻言,连忙捂住她的嘴:“哦呦我的姑奶奶,这话你跟我说就成了,往后断不能再说。”
妙竹由于被捂着嘴,声音有些发闷:“知道知道,开玩笑的嘛。”
——
下午,梁王府中,阿郦环视熟悉的院落,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她又回来了,此次化名阿郦。
她就知道夜震宇并不喜郑丽琦,上午她与夜震宇睡了一回,他便收她为侍妾。
假以时日,她会爬回原来的位置。
如此想着,她抚了抚面颊。
这脸皮找得是真不错,眉与鼻像极了黎语颜。光是这两点相像,夜震宇便对她怜爱有加。
呵呵,男人呐,嘴上说不喜,实际早被黎语颜那副皮囊给勾走了魂。
只可惜,郑丽琦方才扇了她一巴掌,因为动了她的脸,她一气之下回扇过去。
也不知这点会不会引起郑丽琦的报复?
但事情已然发生,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唯今之计,她只有伺候好了夜震宇,才能在梁王府中立足。
从昨儿进府到今日,她打听到一事,那便是郑丽琦小产。如此说来,夜震宇如今还未有子嗣。
只可惜她不能再有身孕,但要“生”个孩子,不难。
借个肚子的事罢了。
如今宁远侯府被抄家,她若能寻到黎露来帮忙生个孩子,将来的一切唾手可得。
不对,不能寻黎露,也不能再找父亲。
她此生若想出人头地,唯有与以往一切脱离干净。
她如今是阿郦,不再是黎曼婷!
即便祖母与母亲不久就将处决,也与她没有丝毫的关系。
今生,夜震宇必须是她的男人,她所向往的东西,也必须要得到!
至于曾经将米欣梅与她的脸皮重新更换的黎语颜,总有一天,她要让黎语颜死在她的手上。
在她如此想时,郑丽琦与郑力阔的声音传来。
“哥哥终于过来,就陪妹妹在王府散会步吧。”
紧接着,又传来夜震宇的声音:“王妃娘家来人,怎么不与本王说一声?”
郑力阔闻声转过身去,看到夜震宇,这才懒洋洋拱手:“见过梁王。”
夜震宇颔首:“都是自家人,郑公子不必客气。”
郑力阔眉头微挑,状若不经意道:“适才进府,听下人说起王府多了位貌美的侍妾,不知王爷可否让人出来?”
侍妾即玩物,玩物乃器具,同物什一般可随意相赠。
届时他说看上那位侍妾,凭着郑家的地位,他将人要走,梁王不会不肯吧?
如此一来,等于帮了妹妹的忙。
妹妹小产,梁王与其合计本想陷害太子妃亦或九公主,却不想连陷害端王妃都不成。事情败露后,妹妹失去了梁王妃之位。
好在郑家的权势没有受到影响。
但梁王趁妹妹小产坐月子,非但没有想办法恢复妹妹的王妃之位,反而收了侍妾,这太不将郑家放在眼里了。
念及此,郑力阔的面上神情便有些难看。
夜震宇仿若未见,只道:“郑公子想见也不是不可以。”他抬了抬手,“人就在此处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