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氏道:“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便傍晚他们来理论,还能越过王法去?”她拍拍女儿肩头,“你姐姐如今是太子妃,咱们不能丁点小事就去寻她。她与太子殿下心怀社稷江山,要操心的事可多了,你可明白?”
黎佳佳点头:“我知道的,所以我就算再想姐姐,也没时常去东宫。”
其实不光是想姐姐,更想姐姐做的美味。
念及此,她吸了吸口水,欢快道:“娘,我去泡碗藕粉吃,可以么?”
贺氏笑了:“去吧。”
看女儿进了屋子,贺氏命琴香将在庄子里干活的家丁全喊了回来。
为防黎宗发傍晚来闹事,她得严阵以待。
——
若风流云先去了芦幽竹林。
到了竹林外头,若风抬掌一挥,命跟着的侍卫们:“将太妃所用器具搬去车上。”
“是!”
侍卫们气势如虹,看得文太妃惊诧。
望着竹林内清一色劲装的年轻男子们,文太妃拧眉问:“这是作何?”
若风淡淡作揖:“回太妃,竹林周围有匪贼出没,太子殿下不放心太妃,故而命我等将太妃护送至安全之地。”
闻言,文太妃看了身旁站着的哑奴与中年宫女一眼,而后又问若风:“去哪?”
若风笑道:“去哪,太妃等会便知。”
言罢,他又一挥手,侍卫们迅速进了竹屋。
哑奴“啊啊啊”地发出声响,跑往文太妃所住的房间。
中年宫女往若风跟前躬身解释:“哑奴是要准备太妃的行囊,还请这位官爷通融通融。”
“那是自然。”若风笑,“我等是男子,收拾起来不太细致。”说着,他侧首,“流云,你去帮帮哑奴。”
流云称是,快步朝哑奴的身影而去。
文太妃面色渐渐铁青,却是不好发作。
若风又笑:“还请太妃不要生气,适才那位是女侍卫,不会弄坏太妃的东西。”
让文太妃主仆搬出竹林,她们若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此刻便是搜查的最好机会。
看哑奴那么惊慌着急的模样,若风几乎可以断定,文太妃房中有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只是等了一刻钟,看哑奴抱着个包袱出来,紧随其后出来的流云对他微微摇头。若风才知,流云一无所获。
他不禁蹙眉,怎会一无所获?
这个老太婆隐藏得够深啊!
东宫侍卫行动迅速,很快将文太妃等人接出竹林,去往京郊小院。
在他们离开不久,松果带了不少宫女太监,运载了几车家具,进了竹林。
“给咱家好好收拾,屋中一切摆设家具全都搬出,用过的器皿用具也是如此。”微顿一下,他又道,“对了,好生查查家具器皿中,可有藏有什么书信之类。”
众人称是,很快忙活开。
在将旧家具搬出竹屋后,还是没能寻到些许蛛丝马迹。
松果亦疑惑,莫非若风流云发现了什么,他们提前搜走了?
带着这个疑问,松果命人打扫竹屋。
——
另一边,载着黎宗发一家三口的马车在齐郡王府门口停下。
黎宗发一下车,抬头想观瞻齐王府匾额,却不想入目是四个字。
“喂,怎么会是齐郡王府?”黎宗发拍了拍接他们来此的侍卫的肩膀。
那人转头,怒目瞪他:“怎么,不想进了?”
被此人凶神恶煞的神情吓倒,黎宗发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在下只是有个疑问。”
“你有什么疑问大可以问王爷。”
那人用力在他背后推了一把,其他侍卫如他一般在贺氏与黎浩身后也推了推。
黎宗发三人就这般被推进了齐郡王府内。
自被贬为郡王,又出不得府,夜峥墨无事可做。
即便对生儿子一事,他都没了以往的激情。
此刻就在前院等着,看到黎宗发一家三口过来,夜峥墨冷声笑了。
听到笑声,黎宗发拉着胡氏与黎浩快走几步。
父子俩拱手:“草民见过王爷!”
胡氏福身行礼:“民妇见过王爷!”她悄悄抬头看黎露身影,却是看不到,遂轻声问,“敢问王爷,我家黎露呢?”
夜峥墨拍了拍手,便有下人将黎露这段时日穿着的衣裳扔到胡氏跟前。
胡氏不明所以,看了看黎宗发,又将目光谨慎地移到夜峥墨身上。
“王爷,您这是何意?”
夜峥墨脚尖踢了踢黎露穿过的衣裳,拎起一条肚兜,旋即扔回地上:“还不明白么?”
在来的路上,黎浩幻想着当夜峥墨的舅哥,此刻他也看不明白夜峥墨此举是何意。
脑中一个劲地想当亲王的舅哥比当郡王的好,想到这点,黎浩的话便脱口而出:“王爷,您不是被封为齐王,为何门口的匾额上写的却是齐郡王府?”
这话算是准确无误地抓住了夜峥墨的痛点。
夜峥墨仰头大笑。
看得黎宗发三人面面相觑,很是不解。
待夜峥墨笑够了,面容旋即变得冷寒,他一脚脚踩过黎露穿过的衣裳,冷冷道:“黎露即将被凌迟,届时死无全尸。你们拿回她的衣裳,做个衣冠冢也成,去包裹她的碎肉也成。总之本王的王府内,不喜看到她的丁点东西!”
此言听在黎宗发与胡氏耳中,犹如五雷轰顶。
黎浩惊愕当场。
“怎么回事?”黎宗发大喊。
郡王府侍卫上前拿剑柄撞向他的胃部,喝道:“有如此对王爷说话的吗?”
黎宗发吃痛说不了话。
胡氏扑通跪地:“黎露在哪?请王爷准许民妇见她一面!”
侍卫道:“自然是关在牢中,你们想见,怕是难喽。”
胡氏闻言,恸哭出声。
她做梦都想让黎露爬到枝头当凤凰,而此刻,黎露却如枯黄的树叶飘落在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