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鬼面是西漠人士,不奇怪。”夜翊珩道,“其背后之人莫非是那位公主?”
黎语颜颔首:“很有可能,那人恨天晟皇室,有此般举动不奇怪。”
这时,凌朗问:“那属下怎么帮贤妃传达消息?”
夜翊珩扫他一眼:“你怎么考虑的?”
凌朗道:“倘若属下没能帮贤妃传达消息,那么贤妃就会知道属下是假冒的。”
夜翊珩摇首,睨他一眼,不作声。
黎语颜叹息道:“凌朗,鬼面未能及时帮贤妃传递消息,贤妃此计策只能拖延。即便后续她发现消息没有及时传到,也无妨。鬼面已死,就让贤妃知道这个情况又如何?”
凌朗解释:“属下想若能接触到贤妃所说的那人,咱们先发制人,如此胜算才大。”
夜翊珩这才开口道:“鬼面的直属主人大抵就是贤妃所说的那人,既如此,你去那人跟前,必露马脚。安全起见,你不必再扮鬼面。”
凌朗看向黎语颜:“师父,这……”
“听殿下的。”黎语颜道。
一旁听着的松果插嘴:“先生一把年纪了,两位殿下如此关照你,你就别逞强了。”
凌朗嗫喏着嘴唇:“松果,你小子如此说我,可以么?”
松果笑道:“先生快回去用早膳休息吧!”
凌朗看向夜翊珩,夜翊珩淡淡挥手,凌朗便退下了。
黎语颜不再用早膳,柔声对夜翊珩道:“殿下,哑奴既然能说话,可见文太妃被殿下安排到竹林开始,便提防着殿下。”
“她提防孤,孤知道。毕竟经历过夺位斗争的人,怎么可能没有防人之心?只是孤委实没想到她想杀你我。”
黎语颜捏住他的手:“文太妃住所那需不需要加派人手?”
夜翊珩反手将她的手捏住,温声道:“人手足够,关键时刻就地斩杀。”
他说得很平静,好似在等巨浪掀来。
“还有一事!”黎语颜警惕道,“鬼面早就出现在京城,由此可见西漠势力确实早存在于京城内了。如今鬼面背后真正的主子,不管是西漠的公主,还是旁的什么人,殿下,我觉得咱们得尽快将此人寻到。”
夜翊珩颔首:“贤妃既然想要那人扮成道士进宫,那就说明那人在京,亦或离京不远。得查,尽快查!”
两人说到此处,当即将命令传了下去。
——
下午,贤妃派去查探黎宗发三人死因的探子回了宫。
贤妃夜里没休息好,这会子正闭眼小憩,听说探子回来,她倏然睁眼。
探子跪地禀告:“娘娘,黎宗发一家三口确系中毒而亡,地上还有打斗痕迹,不过痕迹不多,大抵是有人落荒而逃。”
贤妃喃喃道:“落荒而逃?”
这么说来,鬼面发现黎宗发他们死了,察觉任务失败,如此逃跑也是常理。
但一想到太子夫妇没死,黎宗发一家三口都死了,贤妃觉得很不划算。
也不知太子夫妇是如何察觉端倪的?
探子颔首:“大抵是如此。”
贤妃又道:“这几日多关注些东宫的动向。”
“是,娘娘。”探子垂首问,“敢问娘娘,黎宗辉一家子可要全杀了?”
贤妃思忖,昨日的计策,是黎宗发想在黎宗辉家里宴请太子夫妇,如此可将人全杀了。而今,旁人全都活着,唯有黎宗发三人毒发而亡。
倘若她的人再动手,已失去了下毒机会,只会将她的人暴露,如此太子就会知道是她贤妃在背后操纵。
急不得,急不得!
念及此,贤妃摆手:“先别动。”
待那人来京,一切尽在掌控。
届时,不管是皇帝,还是太子与旁的皇子,他们全都得给她的儿子让道!
探子恭敬称是。
贤妃想了想,又道:“与齐王说一声,这段时日他能不出府就别出去!”
儿子虽被贬为郡王,但她在身旁之人跟前仍旧称其为齐王。
探子再度称是,旋即离开。
承澜宫内安静下来,贤妃长长叹了口气。
她已经等得够久了!
真希望自个儿子早日登上皇位,如此也不枉费她等了那么多年!——
过了几日,派往姚州的高原、暗十七与暗二十九等人回京。
镇北王府的侍卫们先回了王府,暗十七与暗二十九则带着东宫的人先回了东宫。
黎煜烨与黎煜景在得知他们回来,
夜玖很久没出府,趁机要求黎煜烨将她带上。
于是众人浩浩荡荡地去了东宫。
他们到时,暗十七等人刚刚沐浴完毕,正准备去夜翊珩与黎语颜跟前复命。
看他们过来,暗十七道:“世子与二公子来得正好,我等与高原可一道向太子殿下与世子二公子禀告。”
黎煜烨颔首,抬了抬手,而后搀扶着夜玖走得小心翼翼。
世子与九公主走在前头,他们身侧是二公子,暗十七与暗二十九不敢越过他们,高原是更不敢。
暗十七压低声对高原道:“我们在东宫澡都洗过了,你们的动作也太慢了,咱们不是说好一同在东宫禀告的么?”
高原小声解释:“咱们回了王府,等世子与二公子有一会,要出发时九公主吵着要来,这么一来二去就慢了。”
暗二十九道:“是真够慢的。”
这会子走路的速度,连蜗牛都要赶上他们了。
奈何世子与九公主,一旁还有二公子三人几乎并排走着,他们怎么敢超过去?
高原、暗十七与暗二十九不约而同地看望身后跟着的兄弟们,以期有人能加快脚步超过去。
哪里想到不管是王府的侍卫,还是东宫的暗卫,一个个地低头看着各自脚尖?
在姚州时,这群人听他们的话,此刻真是没出息,连路都不敢走快。
黎煜烨扶着夜玖走得稳当,还时刻提醒夜玖走慢些,别踩到石头。